蕭穀誠把車子停在空曠草地上,幫葉柳擰開一瓶礦泉水。
葉柳隻淺抿了一口,蕭穀誠又把礦泉水瓶接過去,然後一口全都灌完,一手捏皺了空的礦泉水瓶。
“接下來車開不進去了,還要走很久,你還要跟著我去嗎?要不在車裡休息一下,反正一個人兩個人去都是一樣的。”蕭穀誠問向葉柳。
“大概是有多久?”葉柳反問。
“三四天。”
“我一個人在車裡也是無聊,跟著你一起去吧。”如果是一兩個小時的話,她就在車裡等了,但那麼久,她不如跟過去呢。
“嗯,累的話彆叫我背你,因為我一定會背。”蕭穀誠調侃道。
葉柳狠捏了一下他的背,這個人真的很過分啊。
話雖是這麼說,但走了一天後,葉柳沒提出要蕭穀誠背,蕭穀誠還是要背她,他仗著他的力氣比她大,很順利地得逞了。
蕭穀誠腳程快,隻走了兩天就到了目的地,但是一間黃土屋,像是用地上的黃土泥順利捏就而成,有種隨時會倒塌的飄零之感。
但黃土屋周圍有隻大黃狗,還有幾處菜田,蔬果青青鬱鬱的,很新鮮很可愛。倒有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幽靜美。
蕭穀誠走過去敲響沒有上鎖的木門,他隻敲了一下,沒有人回應,他就一直站在門外等著。
這山間的日頭有些烈,葉柳倒是心靜自然涼,蕭穀誠也沒有被日頭影響。
日頭落下去,月亮出來了,木門緩緩打開,發出咯吱一聲響,有點像鞋踏在積雪上的脆響聲,走出來一個白發老頭。
“大師。”蕭穀誠雙手合十,對著白發老頭微鞠躬,鞠躬時他的表情虔誠至極,鷹眸還是閉著的。
葉柳多了解蕭穀誠,他這人說話半真半假,處事也半真半假,但她總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真假。她明白,他這個躬是敬得真心實意。
葉柳頓時也收起半疑惑的心思,連忙彎腰敬禮。
“你走吧,我早已不管事。”白發的皺巴巴的老頭直接越過蕭穀誠和葉柳,在菜田裡掐了幾樣菜,而後就著月光,就直接在空地上生起火,炒菜。
很快,清香自然的菜香就傳來,那是純粹自然的味道,聞著就令人心曠神怡。
葉柳的肚子很應景的叫起來,說起來,她這兩天吃的都是壓縮麵包和罐頭,這時候聞見菜香,口腔瘋狂地分泌唾液。
“餓了就來用點吧。”小老頭清淡道。
葉柳毫不猶豫地坐下用飯,這可是套近乎的時候,說不定對方能救桐桐一命。
“大師……”葉柳剛坐下,開了個話頭,就被打斷。
“吃飯就安靜吃飯。”
葉柳和蕭穀誠對視一眼,而後沒再出聲。
因為小老頭的排外,兩人一共沒和他說幾句話。
吃完飯,小老頭又重新回到房間,蕭穀誠並沒有追過去,隻是站在門口平靜訴說:“大師,是我曾經的教官告知你的存在。如果我能解決我絕不會來麻煩你,但我對鬼魂之事毫無研究,現在我的女兒被惡鬼纏上,我和我的妻子日夜不能安寢,她才將近一歲,我們不忍心她受苦,才特有此一走。懇求大師成全我們,不論你有什麼要求,我和我妻子一定竭儘所能滿足。”
就算沒有回應,蕭穀誠和葉柳也不感到奇怪,哪知房間很快就響起一道聲音。
“你們回去吧,我曾立下重誓,永生永世留在這裡贖罪,我不會離開,不論你們怎麼說也沒有。”
蕭穀誠緊抿的唇帶著一種倔強的弧度,他沒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和葉柳一起。
兩人立於月光之下,站立了一整夜。
幽幽的月光灑下,籠罩在兩人身上,涼薄得沒有溫度。
第二日中午,小老頭才又出門,他沒看蕭穀誠和葉柳,出來用了一頓飯後又重新回到屋內。
小老頭一天隻要用兩頓,除此之外,他不再出門。
蕭穀誠和葉柳這樣傻傻得站了七天,小老頭用飯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吃。
蕭穀誠自從第一天夜裡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後,他就再沒有說過其他話。
“我們要在這站多久?”某天,葉柳悄悄地問身側的蕭穀誠。
“站到他煩。”平靜的話語下,帶著某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知怎麼的,葉柳突然有種想要吻吻他的衝動。這個男人啊……
第十天時,小老頭開口了:“我說不會離開就不會離開,你的教官是易玄吧,如果你聽他談過我,那你就應該明白我這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管站多久都沒用。
仍是驅趕,但卻多了幾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