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穀誠在家的時間不定期,蕭信對殷域這孩子的態度比較讓人看不懂。
蕭信並沒有對殷域抱以歡迎,但蕭家下人都稱呼殷域為域少爺。蕭信還找來武術、騎術、劍術等各項教練還教導殷域,一天二十四小時,殷域的休息時間隻有六個小時,有十八個小時是在汲取學習,休息的那六個小時也是陪伴桐桐身邊。
連殷域的睡床都是在桐桐的嬰兒床,他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桐桐,守護桐桐。
葉柳從醫院回到蕭家後,見殷域沒陪在桐桐身邊,就走到訓練室,隻見規格化的高台上,殷域正被拳擊教練不斷地摔打,他清瘦的身子在渾身肌肉的拳擊教練麵前,就像剛長成的小樹苗對上泰山,不斷被打擊。
但,每一次被打趴下,殷域都會抹乾額頭上的汗水,重新掙紮爬起來,拳擊教練點評幾句,然後單方麵的摔打繼續。
而蕭信就抱臂站在高台不遠處看著,審視著殷域。
葉柳走到蕭信身邊,同樣望著高台問道:“……爸,蕭穀誠的童年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嗯,沒點真本事怎麼當男人。”蕭信淡淡點頭。
“殷域什麼時候算合格?”
“他什麼時候能打敗他的教練,他的這門功課就算合格。然後安排更高層次的課程。”
葉柳暗暗咋舌,她小時候家庭環境不好,學習很刻苦,那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過得很苦,但因為想要換種生活,想要出人頭地,心裡也明白她隻能比一般人刻苦一百倍一萬倍。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另一種苦,家庭環境好並不代表一定就會輕鬆享樂,享受得越多,承受得責任更大,要受的磨練也更多。
“是不是等桐桐成大了,她也得接受苛刻的淑女教育?”葉柳微抿嘴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得儘全力為女兒爭取童年的快樂。
蕭信斜睨了葉柳一眼,冷淡道:“不需要,男孩窮樣,女孩富樣。我的孫女,隻要她開心,乾什麼都可以。”
雖說蕭信和葉柳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為桐桐好。但葉柳覺得,蕭信的方法有問題,這個乾什麼是不是指就算桐桐以後囂張跋扈殺人放火,蕭信也會縱容桐桐。
葉柳有種直覺,這覺得是蕭信乾得出來的事。
“爸,有件事我要和你談,我希望你不要再排斥我參與桐桐的教育問題,我希望桐桐生活上富裕,也希望她精神上富裕,而不是一個靠著家庭而逞凶鬥狠的女孩。她現在處事已經有不講理的跡象了,就要求周圍人都得聽她的,她以前不這樣的。”
現在桐桐的教育問題完全是蕭信在管,蕭信就一個原則,桐桐怎麼樣都好。
葉柳看著這樣的教育方法,心裡複雜無比,如果不是蕭信疼愛桐桐的那個模樣是假扮不出來的,蕭信也沒必要假扮,她真覺得蕭信是打算把桐桐養殘。
不是有那樣一個詞嗎?叫捧殺。
捧得越高,摔得越痛。
“我教育孩子有自己的辦法,不需要彆人插手。”蕭信冷淡地拒絕。
“爸……”
“你不必再多說,不要以為我對你態度好一點,就能質疑我的決定。”
見殷域這一階段的課程結束,蕭信甩袖走出訓練室。
晚飯之前,蕭穀誠就回來了,葉柳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去和自己一起爭取桐桐的教育權,寵孩子怎麼能那樣寵。
“葉柳,這件事我會配合你,但關鍵還是在你,當媽的在這方麵更有話語權。對那老頭你不能來軟的,你必須去爭,去搶。”
蕭穀誠這時候慶幸自己不是被蕭信寵大的,而是摔打大的,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性格殘到哪。女兒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裡的,跟桐桐講道理已經行不通了,她在蕭家就是隻胖乎乎的小螃蟹,走路都是橫著走。
對待下人,她這麼小隻就動不動說不聽話辭了你,那都是蕭家多少年的老人了,有好幾個還是看著他長大的。他上回試圖扭轉女兒的價值觀,和女兒講道理,哪知道她頭一偏,就是不耐煩聽他說話,還嫌他囉嗦,他仰起手想嚇唬她,手還沒打下去呢,她就哭了出來,蠻橫叫著:“你打你打,你就知道說我打我,等我爺爺回來,我告訴我爺爺去,我讓我爺爺打你。”
弄得他苦笑不得。
從小到大,他就沒打過她一下,他就算是自扇耳光,也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但她現在說的是什麼話。
桐桐現在唯一的可愛之處恐怕就是粘葉柳,親近葉柳。
晚飯時,蕭信、蕭穀誠、葉柳、蕭桐桐還有殷域坐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殷域興許是今日體力消耗過度,異常饑餓,幾口就扒完一大碗飯。桐桐愛模仿,學著殷域的樣子吃飯,吃完一碗又去扒第二碗。
葉柳在桐桐吃完第二碗還想再添的時候,就說話了:“蕭桐桐,你彆給我吃了。”
蕭桐桐頭一扭,偏偏和大人對著乾,把小銀碗遞給身後的下人,讓盛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