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善惡難斷(1 / 2)

嚴嵩怔怔地望著那棵銀杏樹,繼續回憶著往昔。

當他第一次跪拜在呂雉身前時,他的內心是多麼的掙紮與恐懼。

現實的沉重引力,拉扯著他尚未完全墮落的風骨。

這是他人生中那點殘存的士大夫風骨,最後的回光返照。

他知道呂雉想要什麼,但他更怕自己走出這一步以後,在圈子裡的名聲算是徹底臭大街了。

再也不回了頭了。

他不知道後世史書會如何評價自己。

專權?貪汙?陷害忠良?

可惜,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這場權力的遊戲中,沒有牆頭草的生存空間。

這個濃眉大眼,老實巴交的禮部尚書,正一步步地走入黑暗。

當太後名正言順的霸占虎符,並一覽朝政垂簾聽政的時候。

嚴嵩嚇到了,他看清了方向。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

想要成為權力遊戲的玩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人手中握著印把子的時候,往往有一種天真的妄想。

以為是自己單方麵玩弄著權力,如同人們往往以為是智者點撥了盲愚。

是英雄拯救了弱者,是佛祖普度了眾生。

但實際上,同樣是盲愚托舉起了智者,是弱者襯照出了英雄,是眾生度化了佛祖。

是權力玩弄了自以為是的人。

嚴嵩現在看明白了,這場權力遊戲的主題是背叛,獻祭,謀殺。

背叛的是曾經的自己。

獻祭掉的,是過去人生中所有自己引以為傲和珍視的東西。

隻有完成對自己的謀殺,你才能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殺心一念起,八萬障門開。

於是那一年的自己,邁開腳步,堅定地向黑暗深處走去。

嚴嵩看著那棵銀杏樹,低聲輕歎。

“樹上的葉子掉完了,我看不到風了。”

轉身,撫摸著桌上的酒杯,自言自語道。

“枕上有書尊有酒,身外事,更何求。”

這一刻,剛剛略微有些渾濁的雙眼,變得清明了起來。

...

另一邊,雨化田在得知高衙內的所作所為後,便理解了陛下的意思。

“趙通,你帶一隊錦衣衛在京城之中潛伏起來,監察百官。”

“記住了,我要的是知道百官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們一天之中見過誰,和誰說過話,說的什麼內容。”

“就連他晚上摟著哪個女人睡覺,什麼姿勢,一天去過幾次井匽也要查清楚。”

“屬下明白!”

“去吧。”

雨化田眯著眼睛,捋了捋發絲。

“馬進良。”

“督主。”

“最近東廠那邊,可有何動靜?”

“回督主,自督主從詔獄出來後,奉陛下旨意掌管錦衣衛,東廠那邊就逐漸消沉。”

雨化田嘴角輕輕勾了一下,不削的道。

“那魏忠賢沒去找太後?”

“去了,不過...太後並沒有說什麼。”

雨化田明白魏忠賢的心思,不過,他並不認為魏忠賢能夠和自己爭寵。

“不必在意,好生為陛下做事即可。”

“是,屬下明白。”

馬進良白眼鐵麵,微微低頭,站在雨化田身後。

而他們口中的魏忠賢,此刻正跪在乾清宮求見陛下。

“陛下,東廠廠公魏忠賢,在外麵跪著。”

秦川放下手中的朱筆,抬起頭掃了一眼張讓。

這一眼對視,差點將張讓的魂都嚇掉了。

那濃烈的殺意,讓他差點轉身就逃。

“這老狗,他來乾什麼。”

張讓不敢猶豫,立馬答道:“回陛下,奴才不知。”

沉思了一會兒,秦川點頭道:“去,把他叫進來。”

張讓連忙去請,不一會兒,兩個一老一少的太監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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