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連忙說道:“不可,若是這個時候曹操出了任何事情,這天下怕是沒有你我父子容身之地啊。”
司馬昭也是附和道:“大哥,父親所言極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司馬師有些不甘,他每天看著自己的母親被調戲,卻不能做什麼,這滋味。
若不是曹操每天都帶著典韋與許褚二人,恐怕司馬師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司馬懿再次看向司馬師,耐心的勸解道:“師兒,記住,那曹操隻不過是我們眼前的一個小小阻礙。”
“我們所圖的也不是一城一地,而是這天下。”
“記住,我們不光不能對曹操表現出不滿,還要對他示好,讓他們對我們放下戒心。”
“我們現在的勢力終究還是太小了啊,若是此時暴露,不用陛下動手,我們都會萬劫不複的。”
司馬師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當即回應道:“父親,弟弟,是我衝動了,放心吧,我知道該如何做。”
看著兩個兒子,又看了看皇宮的方向,司馬懿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憂慮。
因為陛下如今走的每一步,他都有些看不懂了。
看似毫無章法,卻是招招擊中敵人的要害。
唉...
司馬懿長長的歎了口氣,隨後便是走進了黑夜之中。
另一邊,作為本次重開科舉的主考官,嚴嵩也是憂心忡忡。
最近被處死的官員太多了,多到他都記不清有多少個了。
他知道這半月之內,菜市口每天都有人被斬首。
那青石路麵已經被血液染紅了,那腥臭的味道讓他十分厭惡。
可是他卻從圍觀的百姓眼中,看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擁戴。
沒錯,就是擁戴。
他似乎感受到了百姓對陛下的擁戴,而且,似乎殺的貪官越多,百姓的冤屈得到伸張。
那股擁戴就越發的濃烈。
這是他沒想到的。
如今重開科舉,更是讓他感到懼怕。
由於十年前朝廷內黨派林立,各自都不想有寒門能夠出頭,因此難得聯合在一起,關閉了科舉這個寒門學子出頭的路。
可如今,又不得不重開科舉。
他無法想象,那些寒門學子的內心到底壓抑了多久,若是他們得勢,那麼自己這幫人真的能夠善了嗎。
因為這個事情,兵部尚書阮佃夫,工部尚書楊素沒少找自己。
他也請示過太後,可太後最近似乎並不關心朝政,一心專注自己的花草。
待在坤寧宮不肯踏出一步,甚至,就連自己都不肯見。
以往還有魏忠賢給他們傳遞消息,可現在那老狗卻...
趙高那家夥也靠不住,整日隻想著貪圖享樂,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嚴嵩越發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被太後拋棄了。
可他並沒有對自己被拋棄感到難過,甚至覺得有些慶幸。
“唉,這大武朝,果真隻有一個人可以呼風喚雨。”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嚴嵩看著深夜,心中有些淒涼。
可身旁卻無一人可以傾述。
...
這大武朝,自從太祖皇帝殯天後,朝中的臣子們就變成了黑白兩色的棋子。
可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黑白雙方一直在鬥爭,所以才是灰色。
如果白方後繼無人,那麼很快就純黑色了。
灰色的存在說明白方還有人在堅持。
然而,白不是白,而是沒那麼黑。黑也不是本來就黑,而是不夠白了。
所以才是灰色的。
為官多年,嚴嵩見識了太多的爾虞我詐,看透了人心,也參悟了人心。
他知道,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