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飲酒這也是陛下為你好啊,於大人。”
可於謙卻並未搭理他,隻是拱了拱手,便垂頭喪氣地牽著馬離開了。
海瑞看著於謙的背影,也是哭笑不得,這麼一對比,他竟覺得這緋袍似乎也不錯。
畢竟,高尚的不是什麼職業,而是人嘛。
....
嚴嵩最近每天都在府上看書,沒事的時候更是會將收藏的書籍拿出去曬一曬,並不關心朝局,也不關心自己的兒子在外如何。
而嚴嵩的這一表現,在嚴世蕃看來,就是老了,於是他決定為了自己的父親,站出來,替他遮擋風雨。
隻不過,作為大武朝頂級的官二代,嚴世蕃有著嚴嵩這個左相的庇護,若是他什麼都不做,也能享受榮華富貴,無人敢招惹。
可作為一個有著上進心,和一個聰明腦袋瓜子的人,他認為自己是獨立的。
他不願意每次出門,彆人看見他都說他是嚴嵩的兒子。
隻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起點是多少人的終點,彆人或許需要十年寒窗,才有可能爬到和他一樣的高處,俯瞰風景。
可他出生就能看見這處風景,而且還能看見更遠處,視野更好的地方。
而那裡,正是他想要達到的位置。
“世蕃最近都在做什麼。”
嚴嵩曬著書籍,漫不經心地問著,一旁正在幫著晾曬書籍的陸與江連忙回答道:“老爺,少爺這會兒應該是在翠雲樓。”
嚴嵩留在身邊的下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但下人終歸不如弟子貼心,而弟子又終歸不如自己的親兒子。
“去喚他回來吧。”
嚴嵩並未多說,而作為從小便跟隨嚴嵩的書童陸與江,也是連忙去找人喚少爺回府。
等嚴世蕃回府後,就看見嚴嵩坐在書房內,滿屋子都擺著書籍,而自己的老父親則是手捧著一本冊子,在看著什麼。
看見嚴世蕃進來後,便出聲問道:“來了。”
“是,父親,兒子來了。”
而在外不可一世的嚴世蕃,在嚴嵩的麵前,無縫轉換成了一個大孝子,脫掉外衣,擼起袖子,便開始幫著嚴嵩整理書籍的歸類。
下人們早已回避,給這父子二人留下了獨處的時光。
嚴嵩則是靠在躺椅上,看著兒子熟練地將書籍從箱子中捧出,隨後一個個歸類在不同的空格裡。
雖然嚴世蕃這時,已經是一個知天命的老人了,可在嚴嵩的眼中,他卻依舊是那個,讓自己又得意又寵愛的孩子。
直到嚴世蕃開口,發出來同樣蒼老的聲音,嚴嵩的思緒才逐漸飄了回來。
“爹,您老找我有何事。”
嚴嵩眨了眨眼,隨後仔細地看著嚴世蕃,道:“你最近都在和什麼人接觸。”
嚴世蕃聽到這話,連忙看了看四周,隨後輕聲道:“爹,你都知道了。”
看著嚴世蕃似乎有些小得意的模樣,嚴嵩有些氣急,指著他道:“你的得意什麼?”
“連我都知道了,你說陛下能不知道嗎?”
“你真以為錦衣衛是擺設嗎!你真以為那東西二廠如今為民做主,便是好人了?”
嚴世蕃有些不懂,為何父親會生氣,明明自己這麼做,是在為他遮風擋雨啊。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做法其實是在為他的父親,招惹風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