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古慶君臣擾亂,是以傾覆,仁者在焉……”
荀崇越聽越是大驚失色。
“你……居然一字不差?”
驚罷,他假咳兩聲,掩飾尷尬。
想著不能任由自驕自滿、得意忘形,荀崇以己喻人,適當貶抑。
“老夫朝氣蓬勃之年,也是這般穎悟,一目十行,過目成誦。即便如此,卻也不算桂林一枝、昆山片玉,出類拔萃者,依舊大有人在。由此可見,你能背誦此文,不是什麼驚世之舉。”
莊瑞驚喜一笑,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荀先生所言極是,《夫子仁論》乃庸才所著,背誦注釋,一揮而就,確非驚世之舉。”
荀崇驚愕氣急。
“咳咳咳……你你你……你簡直……”
莊瑞眨了眨眼,滿心迷茫。
“難道不是嗎?”
家裡人都是這麼說的呀。
我又不小心,露才揚己了?不會吧。
父親、大哥之才暫且擱置不談,連三妹妹那種庸碌之輩,都說此文簡單、而且見解有誤,應該就是真的簡單吧。
奇怪了,荀先生何故做此神態?
荀崇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嗯……你說得對……”
“若能有禮有節,認真聽誦,便更好了。”
他是新來不久的教書先生,因此還會大驚小怪、訝於莊瑞之才,同窗們早已司空見慣。
由於每個教書先生,都會像荀崇一樣,評其才能、庸常無奇,所以同窗們絲毫不覺江霄禮獨有什麼厲害之處。
娥蘭是初聞首識,再加上從小見過寧雲溪的才略,心知這是英才卓礫,不由地芳心暗許。
才學較之三姑娘,他似乎……更為出眾?
江霄禮,我記住他了。
講誦完畢,到了下學時辰,荀崇微笑吩咐。
“學子輪流打掃學堂,昨日剛好輪到最後一人,唐夢雙,今日便留你打掃吧。”
娥蘭福身一禮。
“是,謹遵先生安排。”
荀崇滿意點頭,明意誇讚娥蘭,實則提點莊瑞。
“言談恭敬,謙虛有禮,遠勝許多學子,唐女娘真是大家風範。”
莊瑞聽懂其意,不悅撇嘴。
娥蘭低眸埋首,惴惴不安。
“何敢高受師長謙辭?請先生直呼鄙名就好。”
荀崇慈眉善目,笑顏歡喜。
“學堂之上,確該如此;下了學堂,你我同為百姓,自當平等相待。”
娥蘭謙和一笑,輕輕搖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