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結束,費恩先生很感興趣的讓小愛麗絲試奏了剛才提及的那些樂器。無論哪種,少女都能讓它按照規範要求發出聲響,不能說有多麼驚豔,但是以她這個年齡,再加上身處的環境,可以肯定她確確實實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恭喜,可愛的維爾根特小姐。你得到了一張門票,夫人將會在柏林舉辦一場Party,期待你屆時的表演。”他摘下用以掩飾的平光鏡片擦擦,重新戴回去,滿意的點點頭:“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和維爾根特太太商量,趕緊回去換件厚實衣服,可彆感冒了,女士們和先生們不喜歡病懨懨的孩子。”
“感激不儘,先生。”
小姑娘高高興興把自己裹進鬥篷裡,回手飛了個吻,輕快跑開。管家默默在心底滿意於她的明豔肆意,轉頭對維爾根特太太道:“請,可敬的女士,我想您一定不會拒絕一頓下午茶。”
老婦人的嘴唇抖了抖,遲疑片刻後狠狠心點下頭:“多謝。”
她老了,還有個瘋癲的女兒,為了大愛麗絲她需要更多的錢。那個男人每月托人送來的養家費隻夠全家人吃豆子勉強活著,依照如今的物價水平,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連豆子都吃不上。
如果外孫女像女兒那般天真又軟弱,也許她會狠狠心把她送進修道院。雖然日子清苦,好歹生活無憂還受人尊重。但小愛麗絲和她的父親一樣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與其坐看她某天浪翻船被警察抓進監獄絞死,不如提前打發她踏進名利場,哪怕將來境遇淒涼,至少也曾享受過人間真正的富貴奢侈。
維爾根特太太是真的不喜歡自己的外孫女,但那畢竟是親生女兒的親生女兒,她的母愛也就隻能到達這個程度了。
就在外祖母和人商量價格時,小愛麗絲已經從貝爾西劇院跑回自己家。洞開的大門讓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等邁上台階,男性粗魯的喘息和女人嘶啞的求救聲混合在一起,從閣樓傳到客廳。
愛麗絲眼神一厲,怒火從心底騰空而起。
這頭死性不改的臭豬!
她關上大門,從壁爐旁抽出中空的吹火棍,扔下鬥篷三兩步來到母親的起居室前。破舊的木門大敞著,地上扔著幾件衣服,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味道。
大愛麗絲身上的寢衣胡亂垂在床沿上,白皙纖細的身體□□著,邊吐邊哭邊掙紮。肥豬一樣的肖姆·貝爾西壓著她,就像在垃圾堆裡刨食般急切。
對於白花花的人體與軟爛的肥肉沒有任何恐懼心理,小愛麗絲一臉平靜的踏過衣物向前走,一直走到劇院老板背後才一棍子戳在他後腰上:“你想死嗎,貝爾西胖子。”
本打算留著他和那位咖啡夫人狗咬狗的,雖然沒到收網的時候,眼下看來還是不得不花功夫另覓工具人了。
陰冷的聲線仿佛來自地獄。
誤以為戳在背後的至少是槍管,貝爾西□□那根不安分的東西迅速萎軟縮成一團。他一邊慶幸褲帶還沒解開,一邊舉起手諂笑:“親愛的,我隻是想幫幫大愛麗絲,她剛才不小心摔倒了。誤會,都是誤會。”
“哦,原來是這樣。”小愛麗絲也在笑,隻不過笑聲裡滿含殺意:“您要不要下樓去喝點什麼?我想外祖母很快就會和客人過來了。”
貝爾西忙不迭點頭:“那可真是太好了,親愛的。”
她還得求著自己牽線搭橋,這是貝爾西敢於在這個時候對大愛麗絲下手的最大底氣。
鬆開燒火棍讓這頭肥豬把自己的爛肉蓋住,小愛麗絲退了一步藏起棍子不讓人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貝爾西老板手忙腳亂穿衣服的速度堪比脫衣服,很快就滾下樓坐進唯一一件完好的沙發裡:“上次的酒真讓人難以忘懷,再來點?”
愛麗絲把一肚子怒意壓在眼底,笑著低頭:“當然可以,請您稍等。”
母親還在閣樓上哭泣。
有肖姆·貝爾西這樣的禿鷲等在旁邊,遲早得被他欺負。
既然橫豎解決不了問題,那就隻能解決出問題的人。
那隻古樸如同火山岩漿冷卻的杯子再次於掌心浮現,這回不再是清冽山泉。
裝在裡麵的液體閃爍著不祥的幽綠色。
她一反常態將玻璃酒杯裝了八分滿,又把杯子裡的水傾倒進去,借助葡萄酒濃重的顏色遮掩毒藥的光澤。
【異能力·杯子】
“貝爾西先生,您的酒。”
貝爾西老板冷靜下來以後再次對大愛麗絲垂涎三尺,但是考慮到小愛麗絲剛才提醒的那句“客人馬上就會過來”,總算忍住心底癢意:“謝謝你,親愛的。”
他接過酒杯,馬上就被對方的慷慨給驚到。勉強運轉了一下大腦裡鏽蝕的齒輪,貝爾西把這一切都歸結於小愛麗絲無言的祈求與示弱上。
——他大可以將這孩子告發到警察局去,讓她在裡麵結結實實待上幾年,那才是真正的狠毒。
“這一杯,敬全能的上帝。”他一口就喝下三分之一,然後再次舉起杯子:“這一杯,敬美麗的大愛麗絲,”他又喝掉三分之一,第三次舉起杯子:“最後這一杯,敬財富。”
辛辣的酒液一下子就讓身體熱起來,肖姆·貝爾西漲紅了臉,昏頭昏腦的靠在沙發靠背上:“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