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織田作之助看著麵前經過改裝的小型“集裝箱”, 半天才找回說話的功能。森由紀當著他反手拍拍箱體:“冰淇淋車,我希望你能在今天內學會開貨車,順便預習一下可麗餅和冰淇淋的製作方法。”
紅發少年抹了把臉, 略顯滄桑的問:“port mafia終於發不出工資了嗎?”
“當然能發。孔時雨轉的那五百萬用完了?”女孩不停上下跳躍著檢查這輛低價收購來的二手改裝貨:“我的車不是被太宰治給炸了麼, 後勤一時也調不出新的,暫時先用這個替代吧。”
不是,您不覺得這個畫風,有點詭異?
他抬頭看了眼貨車駕駛箱,突然覺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沿途賣點冰淇淋可麗餅什麼的, 也算是為組織賺取利潤了。
所以是先習慣貨車的駕駛方法呢?還是先練習冰淇淋的製作?
就在織田作之助思索該從何處下手之時,穿著背帶工裝褲包起頭發的森由紀從後兜掏出瓶噴塗顏料:“也許它現在還不夠好看, 等我稍微裝飾一下, 馬上就好。”
“你們在做什麼?”神出鬼沒, 最近特彆喜歡跑來惡作劇的太宰治加入聊天,看到女孩手裡的噴漆後眼前一亮:“畫畫!我特彆擅長!”
說著他走到近前,順手就從森由紀另一個口袋裡偷出一瓶搖搖, 滾珠敲擊發出清脆的“哢噠哢噠”聲:“真可惜, 喝下去的死亡概率不大,痛苦時間卻很久。唉……”
“那你試試鍍金水嘍~”森由紀拿著手裡的鋁罐同樣拚命上下搖晃, 神色逐漸激動:“冰淇淋車!我畫這邊你畫那邊!”
“耶——!”
太宰治歡呼,織田作之助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也許是【天1衣無縫】起作用了吧, 但他還是看不到原因。
很快他就明白了,不,寧可不明白。
三小時後, 紅發少年暴躁:“我絕對不會開這玩意兒出門!絕對!”
這畫的都是些什麼?車廂兩側一麵是仿照《岩間聖母》的惡搞, 另一麵乾脆烏煙瘴氣猶如阿鼻地獄臨世。不是說畫的有問題, 而是這種東西根本不能見人吧!畫成這樣會有家長允許小孩子過來買東西嗎?會有小孩子敢湊上來買東西嗎?你們到底想不想賣掉那些冰淇淋和可麗餅啊!給我拿出點對食物的基本尊重啊可惡!
“哇!他生氣了!”森由紀瞪大眼睛驚詫不已。
“是啊, 水豚居然生氣了!”太宰治露出壞笑。
“大成功!”黑貓們甚至摒棄前嫌互相擊掌,織田作之助一愣,悶悶縮回去氣勢全消:“……”
“織田!你不要生我的氣啊!沒有你誰替我買蛋糕買奶茶,誰替我開車,誰保護我的安全!”誇張做作的台詞被以詠歎調的形式唱出來,五音不全的那個歪在旁邊幫腔:“就是就是!”
假裝自己悲傷又難過的小朋友們抱在一團,用彼此的衣服作為抹布大力擦手,一臉嫌棄。
“唉……你們高興就好。讓讓,我要去試車了。”紅發少年仰天長歎,很快就把偶然迸發出來的火星子擦掉。
——無所謂了,管他車廂外塗得什麼呢,反正自己可以戴墨鏡擋臉,不行就再加個口罩。
隻要不被人認出來,就不會社死。
黑貓們齊齊發出遺憾的歎息,迅速分開搶著第一個爬進貨倉要玩冰淇淋機。這樣看上去,分明就還是兩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嘛!
“你打算運什麼?”
太宰治從櫥櫃裡翻出一桶白糖,想也不想的打開,直接倒進預製桶。對奶油做了同樣事情,森由紀撕掉牛奶標簽順手貼在對方胳膊上:“最大那個。”
美軍基地裡的武器型號她怎麼可能完全知曉,還沒進去看過呢。
“把香草精拿開!我要吃巧克力味兒的!”女孩子及時發現少年打算對他們麵前的液體做什麼,立刻大聲抗議。後者順從的放下香草精,趁她不注意搶過旁邊的蘋果香精一下子全部倒進去:“哈哈!”
“……”森由紀瞪了洋洋得意的太宰治一眼,不甘示弱奪過可可粉撒了半包。然後,桌子上所有的食品加工劑全被他們試了一個遍。
開車的織田作之助先是繞著本部附近兜圈子,慢慢適應著貨車的特點,然後朝東北方向行駛測試道路距離。他從後視鏡裡看到一坨坨不明原形的產物堆在冰淇淋筒裡,對這筆理論上還算有前途的生意徹底絕望。
吃下去會死人的吧,都來不及往醫院送。
這輛充滿後現代重金屬地獄宗教風的冰淇淋車從美軍基地門口緩緩駛過,雖然沒有停下擺攤做生意的打算,仍舊讓懶懶散散走出來找樂子的大兵們新奇不已——附近島國居民的膽子都很小,要不是支付不起搬家的一係列費用,這兒恐怕早就會搬出個隔離帶出來,更彆說有誰敢大著膽子湊上來賣東西。
其實也不能怪周圍居民太保守,實在是大兵們“豪放”的過了頭。什麼裝甲車碾死女高中生啦,偷附近鐵道上掛著的紅燈啦,酒後駕車撞人逃逸啦,招1妓1白1嫖不給錢還打人啦,等等類似新聞多得電視台都懶得報。
就這種“鄰居”,換誰誰不怕!
然而今天,一輛人畜無害的冰淇淋車偶然出現,仿佛引起狗注意的兔子,圓滾滾毛茸茸,蹦蹦跳跳。冰淇淋車身上濃重的色彩效果十分酷炫,看上去不太像本地人的審美風格,但開車的紅發小夥子又確實長了張東洋人的臉。基地大門口閒散著無所事事的美軍士兵立刻被吊起了胃口:“嘿!你!停下!快點停下!”
織田作之助回頭看了他一眼,等待森由紀的命令。
“停停停!”清脆宛如少年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踩下刹車。
“怎麼啦?”未曾打開的售貨窗被人掀起隔板,兩個“少年”擠在一起,笑嘻嘻露出臉。太宰治的語言水平不提也罷,為了不露餡說話的是森由紀。她歐係混血兒的鮮明特征讓大兵們好感倍增——就算遇不上整個“故鄉人”,半個也很有趣呀~
“甜甜圈,有嗎?”熊一樣的年輕人亮出張綠票晃晃,包著頭發的小“少年”搖頭:“不不不,先生,還沒開張呢,沒有許可證!”
根本就沒去申請嘛,孔時雨正辦著假證呢,隨便找個熟手畫一張就是了,多大點事兒。
“沒有許可證?”大兵皺眉。
沒有證件的情況下,就算食品沒問題也不允許流入市場,這是原則問題。
但是那“少年”很快就給了他一個勉強能接受的回複:“明天就能拿到手,我們每天下午從這兒過,你要吃什麼味兒的甜甜圈?”
“蜂蜜黃油。”青年點點頭,接受這項延期服務:“冰淇淋也要,要巧克力的。”
“行!”“少年”拍拍手上的麵粉,紫色大眼睛裡閃爍著快樂的光:“你從哪兒來?聽上去像愛爾蘭音。”
“他”笑起來帶著點壞小子的惡劣感,但不惹人討厭。相比之下旁邊那個本地少年就靦腆得多,抿嘴一言不發。
大兵也笑起來:“這你也能聽出來?我家祖上是愛爾蘭移民,在馬薩諸塞州。你是美日混血?日耳曼裔!”
森由紀笑而不語:“嘿嘿!你猜?”
“他鄉遇故知”的buff加成下士兵站在冰淇淋車旁和她聊了好一會兒才不舍離去,織田作之助一腳油門驅車就走。
“你打算偷美軍的軍火?用冰淇淋車?”走出去老遠,太宰治興奮不已:“我也要玩!帶我一個!”
“我沒意見,你自己去問。”
隻要便宜爹允許,她不介意帶個人分散對手注意力。
然而森先生不允許,理由也非常充分——太宰治沒有加入port mafia,他不是組織成員,自然也不能參與正在進行的重要活動。
“太宰君可以考慮一下是否願意成為port mafia一員。”老奸巨猾的男人拋出釣餌:“我可以讓小由紀做你的搭檔哦。”
暫時。
“不要!”少年當然知道這家夥打著什麼算盤,嘴巴上果斷拒絕,心底倒也不是全無猶豫——好像很熱鬨的樣子。
森鷗外攤手:“那就沒辦法了,畢竟這項任務事關組織核心利益,我不可能允許外人介入。”
太宰治斜眼睛衝他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