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Port Mafia在俄羅斯的生意還僅限於符拉迪沃斯托克所在的庫頁島一地,第二年據點就搬遷到了莫斯科。
既然重新回到歐洲大陸,蘭波首先就找本地黑1幫向外散播消息。
“森氏航運會社”的地下生意做得越來越得法,道上誰不賣他幾分麵子,自然一五一十按照要求行事。
沒過幾天,森由紀正坐在桌邊核對財務報表,抬頭就見麵前不知何時多了個陌生男人。
“哦,魏爾倫先生,稍坐片刻。”她就好像沒長恐懼那根弦似的,抬手摁下內線電話:“織田,讓蘭波先生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桌麵上擺著一盤啤梨,被她推向客人:“蘭波先生這會兒大概在臥室裡烤火休息,俄羅斯的天氣對他來說堪比噩夢。”
魏爾倫盯著這個年輕的姑娘上下左右看了好一會兒,端起梨子坐到椅子上一顆接一顆啃起來:“我有點意外,你看上去很弱,為什麼能把蘭波使喚得團團轉?”
他們倒也不至於張狂到自認為世界最強,但他們絕對是全世界最年輕的超越者搭檔,蘭波的【彩畫集】簡直天克他,本著實力上的遞進關係,他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心甘情願被這少女拴在身邊。
“很簡單,先生。因為我能賺到足夠的錢。不但可以買下他的性命,還養得起他隨便花銷……”
說話的少女眼睛就沒離開過報表和文件,她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秀氣白皙的額角隱約從發絲中透出來。低著頭,看不見眼睛,但是聲音悅耳動聽——就像林間啼鳴的夜鶯。
她看了一會兒文件,略加思考後筆尖劃在備忘錄上沙沙作響。一片靜謐中,不知不覺啃掉一盤子啤梨的魏爾倫打了個哈欠:“阿蒂爾真慢。”
“航運貿易是辛苦的工作,先生。”
辛苦但回報豐厚,不然森鷗外也不會默許蘭波自我流放。這片極寒之地上,確實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幫手了。尾崎紅葉不是不行,關鍵在於她還得兼顧北美的生意,實在不能分成兩半。
如今Port Mafia的勢頭自然不是數年前能比,海外貿易帶來源源不斷的資金,俄羅斯以及東歐地區特殊的國情也補足了短缺的武器線。森先生和鄰居們動起手來毫不含糊,短短兩年就鏟平了阻礙在麵前的一切刺頭,眼下正有事沒事找內務省的茬。
準確點來說,他對上了內務省下屬機構異能特務科。
正是因為及時遠離橫濱,森由紀也保住了自己那套買賣通吃的馬甲。內務省還當她是己方安排在Port Mafia內部的釘子,因故被Port Mafia首領懷疑,進而派遣至俄羅斯被迫靜默。而森鷗外,隱約意識到有人挖自己牆角卻無法確定真正目標——背後捅他刀的人實在太多了,至少太宰治就算一個。
但那家夥開辟了美國市場,手裡還有中東寶石走私線,屬於和她一樣動不得的人才。
“唔,他一直都是這樣拖拖拉拉……”魏爾倫放下盤子,站起來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如果我說要從你手裡買走阿蒂爾呢?你開多少?”
“……”女孩從書寫中抬起頭,深深看了他一眼:“首先說明,我是個雙重標準的人。”
“魏爾倫先生,家人不可買賣,這是底線,希望下次您措辭注意點。然後,”她放下筆,將碎發挽到耳後:“當初我花了一個億買下蘭波先生,最近這兩年他替我創造的利潤暫且不提,花銷以及我為他賠出去的賬單在這裡,請您結清。”
“蘭波先生掙的錢歸他自己所有,和您無關。既然您提出要買下他,不如先看看這個。”說完她拉開抽屜翻了一會兒,翻出一隻金屬盒子。魏爾倫伸手接過去打開,看了大概十分鐘後果斷合上蓋子:“那麼,請問您這裡還招聘嗎?”
森由紀:“……”
蘭波先生說得一點也沒錯,他這個搭檔,腦袋確實不大聰明的樣子,線性思考的方式就和太宰治的狗(某人宣稱)差不太遠。
果然超越者都是些奇奇怪怪腦袋可愛的品種。
她把手搭在一起:“您有五分鐘時間,請介紹一下自己的專長。”
“殺人算嗎?你想殺誰?”魏爾倫覺得這個少女很有趣,麵對能用一隻手隨隨便便碾死自己的人居然毫無懼色,她連眼皮都沒跳一下!
森由紀咧開嘴:“那就請您先把當年留在島國的那些尾巴清乾淨。我想您一定想不到,多年以前有位偷渡從業者給我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以及警視廳現在還有人盯著蘭波先生的心肝小寶貝兒天天給我添堵。”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費儘心力保護一個耿直少年,簡直比和印度人做生意還讓我心累。”
魏爾倫:“……”
為什麼你使喚人也使喚得如此理直氣壯?
就在他不知道是該聽話出門買張前往島國的機票還是大鬨一場逼迫蘭波現身時,辦公室的木門被人敲響:“由紀小姐,您有時間嗎?”
“進,都進來。”少女索性推開麵前那些讓人望而生畏的文件堆,等到紅發青年走進來才隨意向他介紹了一句:“這位,魏爾倫先生,前來探望蘭波先生,是他的親友。”
蘭波穿著厚實的羽絨服走在後麵,進門看了眼魏爾倫,含含糊糊喊他的名字:“保爾?”
“阿蒂爾!”魏爾倫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淡金色亞空間出現得恰到好處。蘭波沒睡醒似的拒絕他的靠近:“你不要過來,我昨天才剛下火車,火車!”
“好吧,彆管那兩個認親的家夥,先說說你這裡有什麼事。”
森由紀略過兩坨大型裝飾品看向織田作之助,後者取出記事本:“太宰傳來消息,森先生已經完全得到中也先生的全部情報,想必您馬上就會被調離俄羅斯。組合首領通過中間人傳信,想和您談談那些紅脖子農場主的生意。以及賣牲畜口糧的印度人有跳票風險……”
“……”少女吸氣,呼氣,慢慢趴在桌子上:“蘭波先生,您的親屬見麵會結束了嗎?”
隔著亞空間和魏爾倫“躲貓貓”的蘭波迅速清醒:“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您留在這兒彆回橫濱,很快會有新人來接手生意繼續打理,首領關於你的調動命令隻當廢紙無視掉好了。如果覺得自己智商不夠就叛逃吧,柏林牆現在已經拆掉了,可以直接從東邊翻到西邊,我在勃蘭登堡還有一棟老宅子。”
森由紀將視線停在魏爾倫身上。
“那你怎麼辦?”蘭波並沒有否認自己的智商問題,而是追問了一句:“你回橫濱……”
“我母親在他手裡,他的命令我不能也不會徹底違抗。”少女指指另一位超越者:“魏爾倫先生借我,啊,不對,他剛剛向我求職來著。很好,您被錄取了。”
“然後,讓我看看……”她敲了會兒桌子:“組合的邀請安排成視頻會議,不必費勁兩邊跑。至於印度人,蘭波先生有空的話去一趟班加羅爾給我把他挖出來扔恒河裡直接淹死,就這樣。”
輕描淡寫安排完所有事項,就好像沒有什麼能難倒她一樣。
蘭波點頭:“明天就出發。我還是留在俄羅斯,不行就去佩圖霍夫的林場待幾天,還能替你盯著港口。”
說完他撤掉亞空間任憑魏爾倫湊到自己身邊:“保爾,去橫濱要聽由紀的話,把她當做自己的大腦去信任。”
魏爾倫:“你就沒有什麼其他話想和我說的?”
蘭波表示還真就沒啥想和他說的。這兩年關於魏爾倫和中原中也的情報源源不斷擺在他麵前,他甚至知道今天這兩人早餐分彆吃了什麼……
青年彆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收起身上的刺:“好吧,我答應你。我會聽這小丫頭的話,但是我期待著某一天我們能認真談談。”
兩個人貼得這麼近,織田作之助皺起眉毛,伸手推推饒有興致盯著他們的森由紀:“這樣盯著彆人看不禮貌。”
“咳咳咳咳!”蘭波又一次用亞空間隔開自己和魏爾倫,黑發少女笑得亂不正經:“不用某一天,你們今天就能談,出去談,慢慢談。蘭波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帶薪休假。”
“但是損壞建築物以及公共設施的賠款會從工資中扣除,以及彆被警察抓到,保釋會很麻煩。”她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蘭波伸出手指點點少女,另一隻手抓住讓自己操了一輩子心的搭檔找地方“談話”去了。
不久之後,地麵上遠遠傳來地震般的劇烈顫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自1然1災1害。
“這就是超越者的實力……”
森由紀拆出顆紫皮糖塞進嘴裡邊嚼邊看熱鬨,織田作之助站在她身邊接過另一顆紫皮糖跟著嚼,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