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Port Mafia首領森鷗外唯一的女兒,很可能是Port Mafia未來的首領。
清醒著的五人同時在心底重複這句話。
超越者來襲一周後傷員們才紛紛離開治療室,其中進來最晚的中原中也出去得卻最早,離開治療室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宰治從首領辦公室追打到地下車庫,最後終於成功將人倒掛在大門口掛了一個多小時。
老子說到做到!
確實出賣了部分情報的太宰治掙紮不休,朝奉命前來解救自己的森由紀吐舌頭翻白眼:“憑什麼啊!”
憑什麼一樣做壞事卻隻有我倒黴?
大小姐笑而不語——那當然是因為有人目標太大,無論做什麼都不奇怪以至於背起了全部黑鍋呀。
緊接著恢複正常工作的橘發少年定時定量天天頓頓操心起朋友們在治療室裡的飲食起居——外科醫生不但受傷還遭了回毒藥。他本就舊疾纏身,這下子醫療隊算是徹底停擺,連帶治療室裡也跟著無人照應。然而無論首領還是大小姐都沒那份耐心蹲在這兒長蘑菇,大家隻能各憑本事自力更生。
此後短短半月之內,Port Mafia從承受壓力麵對質詢的不利境地一轉成為咄咄逼人的存在:森先生甩出太宰治四處扇陰風點邪火,恐1嚇綁1架敲1詐勒1索都算是輕的,甚至有人無法麵對直接選擇掛印歸田——關於為什麼會有外國人不遠萬裡跑來壓著本地“正經”企業欺負,政府難道就沒有個說法嗎?
今天好歹是吃虧的森氏航運會社有“點”自保能力,他日換了其他企業,難說會不會就此全軍覆沒。
要知道哪怕是豪門世家操控下的財閥,做生意也最怕“動1亂”二字,一時間內務省竟百口莫辯——魏爾倫入境的情報他們早就攔截在手,對方的某些目的也並非一無所知,卻連最基本的風險告知也沒做到。這件事被Port Mafia某位年輕人挖出來大肆渲染,見諸報端後就變成政府拿了稅金裝死不作為的又一力證,為此執政黨和反對黨在議會裡吵翻了天。
內務大臣總不能指著森鷗外的鼻子說“你們森會社不乾好事”……彆人至少一分錢稅款也不欠,還解決了大部分底層低學曆無業遊民的就業問題,比起絕大多數資本家都要良心。
懂得“和光同塵”的大人們自然明白其中道理,關於森會社陰暗麵的事情隻字不提,一概將注意力放在“安全問題”的拉扯上。
森先生順勢借機拉攏了一大批涉外會社,有誌一同向政府要求“有限自衛”權——既然國家無法為我們這些正經人以及正經企業提供保護,那就總得允許我們在一定“範圍”內積蓄自保能力。
掌握了經濟命脈的企業聚在一起為同一個目標發聲,島國上層不得不做出讓步。議會裡吵了大半年,終於趕在選舉年到來前達成一致,即同意涉外企業在報備後擁有購買武器的權力。
在大多數議員看來,真正的正經企業自然從頭到尾都正經自律,不正經的企業,你就算再做要求該管不住還不是一樣管不住。橫豎被禍害的隻有橫濱一地,作為和其他地區都不一樣的租借區,其中自有特殊情況存在。於是“森氏航運會社”就這麼勉勉強強混在隊伍裡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此項政策一出,組織裡大小成員出門帶把槍什麼的也就不必擔心遇上警察臨檢。除了包括首領在內的異能力者外,拴在野獸身上的枷鎖終於放鬆些許。
深秋季節,看上去似乎溫暖的陽光把賴在草坪上翻肚皮的流浪貓曬得皮毛油亮。隨著腳步聲逐漸靠近,貓咪“咻”的反身趴下,豎起耳朵萬分警惕,它們聽了一會兒,隻是遠遠看見道影子就夾起尾巴轉身逃跑。
“啊!跑掉了。”
森由紀手裡捏著貓罐頭,看著跑掉的肥美煤氣罐滿臉遺憾:“是不是你走路聲音太大?”
“關我什麼事嘛!”太宰治雙手叉腰站在她身邊:“明明是被你嚇跑好不好。”
“不可能!”少女斷然否決:“絕對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討厭我的生物,包括貓。”
“你如此自信的樣子真讓人喜歡,記得保持久一點。”少年損了她一句,順過貓罐頭用指節輕輕叩了兩聲。灌木叢裡迅速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混著又嬌又細的“喵嗚”和咕噥。
太宰治得意萬分:“看吧,反正不是我的問題。”
“某些人就不能自我反省一下麼?”他拉開貓罐頭,流浪漢們討食討得越發急切,幾隻臟兮兮的小山竹把落葉跺得嘈淬作響,各種顏色的鼻頭鬼鬼祟祟探出灌木,貪婪的嗅著。
森由紀白了他一眼,搶過罐頭倒在路邊相對平整些的地上,很快身邊就聚集了一圈虎視眈眈躍躍欲試的毛茸茸。
“怎麼解釋?”她著了根樹枝將肉塊戳散攤開,一隻大膽的爪爪摸索著探向食物,被樹枝無情撥開。太宰治跟著蹲下來,也折了跟樹枝來回擋住不斷進擊的貓爪和貓頭:“有關貓的事要我解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於是兩人勉強得出統一答案——一定是流浪貓的問題,總之絕對不是人的問題。
“太宰先生,由紀小姐,BOSS那邊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
廣津柳浪為難的推了一下他的單片眼鏡,看向站在不遠處提袋子發呆的紅發青年。
【天1衣無縫】麼,大小姐身邊的人都和她一樣有個性。
這大半年來除了繼續遙控操縱俄羅斯那邊的生意,森由紀一直處於啃老的米蟲狀態。森鷗外本想從年輕人中提拔一個出來調去北國接手女兒開辟好的“果園”。奈何當年盧比揚卡大飯店餘威猶在,本土島國人少有不畏懼那片土地,沒能力的去了也是白去,有能力的又不願冒著種土豆的風險和寡頭們掰頭,等不著米下鍋了屬於是。
由於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合適人選,森先生隻能退而求其次:人,他是絕對不會放她跑出東京圈的,但是工作,還得交給女兒繼續做。說是帶薪休假,實際上大小姐忙的時候天昏地暗,閒的時候又堪比鹹魚。
父女兩個就這麼僵持著,看似雙方各退一步,實則根本沒人鬆口妥協。
“反正爸爸肯定會找彆的工作填充時間,不會在意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少女扔開樹枝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不容易的假期,唉……這就過去。”
“是。”廣津柳浪低頭,恭送大小姐移步。
走進首領辦公室,迎麵就見鋼琴師站在森鷗外手邊的位置上,作為新任首領近身護衛出現。這差不多是個準乾部的級彆,他也算年輕一輩裡職位最高的人。
“由紀小姐。”鋼琴師一見到森由紀就把頭低下打了聲招呼,眼睛順理成章挪向廣津柳浪,佯做沒看見走在她身旁的太宰治。少女轉頭去看“男朋友”,用眼神詢問他究竟做過什麼把人得罪成這樣。
太宰治攤手:“什麼都沒有做過哦,對於無聊的人,我可是一份力氣都懶得花費在他們身上。”
明白了,大約就是這幅欠打至極的態度吧。森由紀不再看太宰治,簡單朝鋼琴師點了下頭算作回應,然後把注意力轉到森鷗外身上:“有什麼事嗎爸爸,突然把我從外麵喊回來。”
“不算太重要,主要是公關官那裡有點小小的麻煩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另外,太宰君留一下。”森先生笑得沒脾氣似的,仿佛白白浪費掉的那半個小時一文不值。
公關官,Port Mafia力捧的對外形象,娛樂圈炙手可熱的明星,粉絲遍布島國內外,是個能靠刷臉就讓迷妹們黑白不分的男人。但凡遇上難以溝通又不能物理消滅的對手,隻需派他出麵,最多一個月,其人自會在家中各年齡階層男士和女士們給予的壓力下舉手投降。
森由紀怎麼想也想不到那家夥會有什麼事找自己幫忙……畢竟他可是中原中也的朋友,在她這兒從來得不著好臉色。
“誒?我又不懂娛樂行業的操作規則,恐怕幫不上他什麼忙。”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鋼琴師示意下拉開門去往公關官所在的事務所,很快閒雜人等儘數離去,首領辦公室裡隻剩下森鷗外與太宰治兩人。
黑發少年走近端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所以說,BOSS,又有工作了麼?”
“倒不是那些,問題在於這個。”後者從抽屜裡取出份情報交給太宰治:“你可以先看一下。”
他接過資料翻開大致瀏覽了一邊,抬起眼睛:“異能營業許可啊……”
情報顯示Port Mafia常年“資助”的那幾位政府要員裡,有數位借著會社逐漸崛起的勢頭向上遞交了替金援要求許可證的提案。目前爭議最大的點在於Port Mafia到底值不值這個“例外”。
在森先生自己看來當然值。可惜議會從來不是個整體,不同派係間為反對而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比比皆是,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趁勢體現出這份價值。
“我們需要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無論在哪個方麵。合法,或是非法的。”森鷗外摸出許久不曾祭出的手術刀:“經濟利潤有海外廣袤的市場支撐,我不擔心。眼下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讓上麵那些大人物深刻理解Port Mafia對橫濱乃至東京都的保護能力。”
“你有什麼想法嗎,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