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確有其事。為了順利送藤原小姐出道,森由紀也被動員起來更了幾條新鮮音頻,娛樂公司眼下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五條非常合適充當保鏢一職,無下限一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禦。”生怕自己一家被老板抓壯丁,甚爾先生賣力的推銷起對頭家的崽:“長得也能帶出去見人,實力姑且值得承認,有什麼不好?您確實該休息幾天呢,我們會留在橫濱好好工作,請首領放心!”
另外三位乾部慢慢鼓掌,一致對他靈活的處事態度表示“讚賞”。
“那就這麼定了,先把擂缽街裡的線人都放出去,我這邊專注為軍警們送行,然後……”
備忘錄裡的計劃欄裡添加了無數細節,會議結束乾部們魚貫離開。
與此同時,突然返回京都的五條悟在自家老宅裡掀起一片暴風驟雨。
上次家老們跑去橫濱本想讓那位森小姐知難而退,結果問題不但主要出現在自家家主身上,唯一一個願意鋌而走險臨時擔當“未婚妻”角色的世家小姐也跳反離家出走給森小姐打工去了。被救護車拉進醫院的老人們經曆了一連串檢查後果然發現各個都有些年輕時留下的暗傷,不知道也就算了,一被查出來那是渾身上下哪哪兒都不舒服。家主又硬頂著把他們通通趕回京都養病,還沒過上兩個月,他居然想起回家了?
難道是散夥了麼?!
最有名望的家老抱著茶杯求見家主,不但吃了個閉門羹沒找到人,還從其他年輕人那裡聽到個壞消息——家主跑去忌庫裡了,正在大肆搜刮。他要給誰找咒具,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家老含著包眼淚掉頭,搖上其他老人直奔收藏咒具的倉庫,果然在裡麵抓到把東西翻了一地的五條悟。
“家裡怎麼會有普通人能夠使用的咒具呢?哎呀!您當心腳下!”
滿地都是適合女性攜帶的防禦型咒具,有花鈿有扇子,可惜圖案款式都過於傳統以至於和混血兒長相的森由紀完全不搭。不是能不能用的問題,哪怕隻為求個心裡安慰戴在身上充當裝飾品也不好看啊!
“不管你們接受不接受,總歸要保證由紀的安全吧?這次去東京做祓除任務就遇上企圖對她下手的詛咒師了哦,應該能理解詛咒師想通過由紀針對我的邏輯吧,所以就彆礙事啦!”
對待自家老人他明顯更有耐心,不至於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家老們聽完第一反應是居然還有詛咒師對六眼不懷好意,第二件事才是互相交換眼神不知道該怎樣勸家主放棄那位森小姐才好。
年輕人總是這樣,越陳述利害想讓他們分開,反倒越堅定的要黏在一起。可是讓老人家們眼睜睜看著自家養得溜光水滑的家主被人叼走,他們也實在沒法繼續裝聾作啞下去。
最有名望的那位老者環視一周,在其他人泛著淚花的眼睛裡咬牙上前一步,低頭沉聲道:“悟大人,您還不明白嗎?您和森小姐實在不合適,就算將來勉強走到一起,也會因為彼此的身份給另一半帶來滅頂之災。如果接手祓除任務的人不是您呢?一個普通人能在詛咒師手下支撐多久?等到噩耗傳來不過徒增傷心,您這又是何苦。”
“啊……撐多久啊……”五條悟從一堆咒具底下翻出個錦緞盒子在手裡,另一隻手撓撓臉頰:“她把那個詛咒師的腦殼撬開了,吃虧也就吃虧在看不見咒靈上,完全不用我擔心。”
他笑著轉頭一一看過老人們:“你們最好早點學會該怎麼在我麵前談及由紀,畢竟她對你們溫柔克製的原因隻是高興讓著我而已,不然五條家大可以試試PortMafia首領的手段。”
“禪院家就是先例,禪院直毘人到現在都還弄不清楚陷入眼下這番困境的原因。由紀生氣起來可不僅僅隻是遷怒,她能把整個國家拖下水。”他打開錦緞盒,取出裡麵的紫色寶石捏在指尖打量。詛咒被灌注在石頭本身上,其他輔料隻是做個襯托。五條悟往四周掃了一眼,在家老們提心吊膽的目光裡將盒子重新放回去,轉身後借著身體遮擋快手將石頭順進口袋。
用詛咒的方式保護被詛咒人,這東西還怪有趣的。
家老們見他把那顆坑死不少人的寶石放了回去,堵在胸口的氣還沒呼出去就聽見家主輕描淡寫道:“哦,忘了告訴你們,我好像能展開領域了哦~”
“哈?!”
這種大事您怎麼現在才說!
【無量空處】
蒼藍色球體突兀出現在庭院中,持續了大概十秒鐘才消失。家老們倒了一地,就這還是五條悟儘量控製的結果。
這一天,京都下了入夏以來最大的一場雷雨,雨停第二天家老們紛紛恢複意識蘇醒過來,緊接著排隊宣布隱退。家主已然站在咒術世界的頂端,他不需要再有人站在身邊指手畫腳。無論他們願意不願意,徹底交出權力都是必須的,現在放手,總比將來被堵上門強行勸退要體麵。
麵對驟然落入手中的家族,天才也得蒙圈幾天。年輕人在家老們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撥通了女朋友的電話要求遠程支援,森由紀告訴他一切照舊。
“老人家們又沒犯過什麼錯,該做什麼還繼續做什麼就是了。當你發現維修過的機器多出來幾個零件卻還能正常運轉時最好彆再去亂動它,先保持好穩定的工作狀態,再慢慢物色新零件更換。”
緊接著她說起剛組建的谘詢公司:“你家有不合適成為咒術師但又閒著沒事做的年輕人嗎?讓他們過來給我打工!”
“我可以為他們支付部分教育費用,也能提供足夠的練手機會。人才是要自己慢慢培養才會有的,你不可能讓一塊從未精耕細作過的土地突然產量驟增,那不現實。啊!不是你家的人也可以,我沒有種族偏見。”
可以聽出她正在翻動文件快速閱覽,筆尖摩擦在紙張上的聲音就沒聽過。在這種工作強度下還能遊刃有餘的提出中肯意見,家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決定先回去討論,有個結果再來與家主商議。
老人們在權力鬥爭中的敏感度非常高,馬上想起森由紀的最後一句話“不必非得是五條家的人”——不管從哪裡找來,隻要經過五條家推薦,就必須領五條家的恩情。多少被發現但不願成為咒術師的人都可通過這條路被歸攏至五條家麾下,不得不說……森小姐站得位置已經比很多人都要高了。
接受一個能將偌大家族打理妥當的普通“管家”或許還好商量,但六眼的配偶,或者下一代家主的母親,絕對不能是個普通人,這是他們的底線。
五條悟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差點摁碎手機屏幕他又把脾氣忍了回去:“好的,我知道了,先按你說的辦。”
沒必要讓她知道自己家裡這些糟心事,或早或晚,這些老家夥都得回去吃自己。
深吸一口氣,年輕人掛斷電話克製的將手機裝回口袋:“你們都聽到了?看看家裡還有誰都閒著,打發去橫濱是條不錯的路子。那邊沒有咒靈,安全問題不必擔憂。出門多少學點東西,你們也能放心隱退。”
“是,我們這就下去挨個詢問。但凡咒力低微或是無心在咒術領域發展的,就叫他們去橫濱跟著森小姐學學眉眼高低,將來也好為家族做些貢獻。”
昨天電視上的直播大家都看到了,能被國會邀請去參加經濟會議,森小姐絕不是禪院家描述的那種不學無術、脾氣暴躁、粗魯無禮的人。
目送家老們排著隊走掉,轉頭五條悟就去找了他們的直係子孫挨個揍過去。直到把家裡的道場炸爛好幾遍,他才窩著一肚子火返回東京咒術高專。
夜蛾正道對於開學前就能在學校看見這個學生表示非常迷惑,不過很快他就不迷惑了。
“我領悟了術式反轉,在家裡試著開了領域,大約反轉術式也差不多了,這兩天再琢磨琢磨。”
白毛一臉“老子天下第一”的欠揍模樣,抬著頭得意洋洋站在教室門口笑出兩排大白牙:“傑,你要不要試試?咱們去操場上聊聊!”
夏油傑:“……”
有病啊!受什麼刺激了?牲口!
炸翻學校幾座山頭,五條同學才將心底那口鬱氣發泄出去,蹲在被犁得亂七八糟的操場上宛如小混混附體。夏油傑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苦笑著不得不認輸:“好吧,我輸了。你今天究竟怎麼回事?”
“沒有啊,我能有什麼事。”他伸手往兜裡摸了顆糖出來,撥到一半停下:“想儘快變得更強,強到不受任何約束。”
“但人不可能不受外界因素製約,我們所在的世界正是基於此道才平穩存在。”夏油傑直接從他手裡將拔了一半的糖球搶走,扔掉糖紙塞進自己嘴裡:“我還是很好奇你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就領悟了?”
“就……看電影吧,我前幾天不是和由紀看電影去了嗎?你也可以試試!回頭買了光盤借你。”
他一定會提前準備好手機攝像的,務必要拿捏住夏油傑驚慌失措的表情!
夏油傑:“……啊?”
電影?什麼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