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貓化4(1 / 2)

“那孩子周圍總發生些異常的不幸事件,和他發生過衝突的人都會遭遇殘忍的報複,最近一次更是有幾位差點丟了命……要說他也確實有些古怪,陰鬱孤僻,縮在角落裡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太可怕了!”

做筆錄的女士手裡攥著張手帕,時不時舉起來擦拭額頭滲出的冷汗。

坐在她對麵的警察微張著嘴,一時弄不清究竟是誰被霸淩。

按道理講,被集體漠視被不良毆打的乙骨憂太才應該坐在這兒哭訴,然而實際情況卻是所有與他發生衝突的人都進了醫院,隻能由班級負責教師代為發聲。

整起事件非常詭異,乙骨憂太本人承認了傷人的事實,卻怎麼也說不清楚施暴的過程——受害者平均比傷害者高出大半個頭且身材魁梧,三人同時被團成團兒硬塞進學校收納清潔工具的鐵皮櫃。全身多處骨折兼扭挫傷,無論如何也沒法想象那個瘦弱的少年究竟采取了什麼方法才能做到這一步。

“額……女士,針對這種情況,我們建議由其監護人聯係橫濱的一家相關會社。他們專門從事青少年心理乾預,能夠針對性治療幻覺、臆想、耳鳴等等症狀,最近幾年全國各地都有受益者成功痊愈回歸正常生活。一方麵呢,可以有效替其他學生以及社區的鄰居們解決麻煩,另一方麵對乙骨同學本身也有好處。”

警察放下筆和記錄本,頗為同情的看著驚魂未定的年輕女性。說老實話,班級裡鬨出這種嚴重傷害事件,她的職業生涯不能說到了頭,至少也升遷無望。雙方都是未成年人,一邊有明確證據對他人實施了侵害,另一邊雖然沒留證據卻是個不招人喜歡的“黑羊”,警察不想把精力花費在這種各說各有理的扯皮案件裡,留下詳細的筆記後給出建議——也就是甩鍋。

負責教師也知道自己這回在劫難逃。早在乙骨憂太被霸淩時她就該采取乾預手段,但是礙於僥幸心理以及對麻煩的避之唯恐不及,她選擇了旁觀,所以現在也隻能承受瀆職帶來的後果。當然了,她心裡是不認為自己瀆職了的,隻埋怨乙骨憂太為什麼要反抗還傷了人,竟然沒輕沒重的把警察招進學校。

“我會考慮……最好還是由警方直接將建議給到乙骨的監護人。說真的,那孩子在班上一直沒什麼存在感,大家都很害怕他。”

並不是“大家”都害怕乙骨憂太,而是她害怕乙骨憂太打傷三個不良少年的事情繼續發酵。如果能從警察這裡得到“隔離”的支持,班級負責教師麵臨的壓力將會小上很多。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與無奈:“好吧,稍後我們會去做這件事。您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嗎?如果沒有今天就到此為止。”

女人想了一會兒,確實沒法子再從記憶深處找出什麼能夠佐證乙骨憂太精神失常或是有暴力傾向的事例,這才點點頭收起攥在手中的手帕:“給諸位添麻煩了,抱歉。”

“您真客氣。”警察站起來開門放她離開記錄室,外麵站著乙骨憂太的監護人、以及一個抱著巨大白貓的高大丸子頭青年。

“乙骨猶太的監護人?”負責簽到的警察在外麵喊了一聲,走向記錄室的是無論怎麼看都和乙骨一家半點也不像的青年:“您好,夏油傑,森氏谘詢公司高級雇員,現在是乙骨同學的代理人。”

“啊啊……”尚未走遠的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掃過對方五官後低頭紅了臉。

青年很正經的站在那裡,西裝革履從上到下沒有半分失禮之處,從他身邊走過的異性莫名其妙就被引走了視線,就好像不知不覺間便被蠱惑了一樣。

警察很想讓這家夥把寵物放在外麵,對方一米八幾的身高和結實的肌肉告訴他,最好能用些體麵方式溝通交流。於是他把話含在嗓子眼裡咕噥了幾句,讓開路:“請進吧。”

“多謝。”

看上去讓人非常疑惑身上是否存在紋身的夏油先生扛著大白貓走進警局記錄室,半小時後他領著目光渙散的乙骨憂太從拘禁室出來。青年走到男孩的監護人麵前,一邊鎮壓作亂的貓一邊進行說明:“我會將乙骨同學帶去森氏谘詢做一下相關方麵的檢查,請放心,我們是由美國醫療科技公司投資的項目,在這方麵的技術領先於世界水平。”

“費用……怎麼辦?”

了解過相關方麵的花銷,乙骨憂太的監護人很為銀行賬戶裡的數字發愁。

夏油傑細微的挑了下眉:“這個啊,您可以在公司網站上為乙骨同學申請一份資助,如果他能夠順利配合研究,費用可以酌情減免,後期甚至還會下發些許補助。”

“不必憂慮,等結果出來後您隨時可以去治療機構探視這孩子。”在他誠懇目光的注視下,乙骨憂太的監護人終於下定決心:“好吧,那麼這孩子就交給您了。我們也是看在森氏谘詢的評價上才會相信,請一定要善待他。”

聽到這一句,漫無表情的青年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微笑:“我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都會尊重乙骨同學自己的意願。”

監護人鬆了口氣,看向站在旁邊神遊天外的少年:“憂太?”

“……”他沒有反應。

夏油先生把一直上下作亂的貓扔到地上,大白貓立刻揚起尾巴繞著少年走了一圈:“喵咪~”

這聲貓叫像是開啟了什麼機關,乙骨憂太渙散的眼神猛然收縮聚攏,就像看到怪獸一樣向後退了半步。

“喵哈!”白貓發出極似嘲笑的聲音,少年惴惴不安低下頭:“抱歉!”

“沒什麼可道歉的,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沒有必須攜帶的行李就跟我動身吧。”

森氏谘詢的高級雇員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上根本不給人拒絕的餘地。乙骨憂太連個問號都沒來得及往外冒,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上了車。

車門一關,白貓就大喇喇擠到兩人中間,少年小心翼翼將他散到自己腿上的尾巴挪開,不等收回手就聽夏油先生冷冷道:“悟,再不把亂飛的貓毛收拾乾淨,我就把你剃禿了,這絕對不是威脅。”

現在的夏油傑說不定還真能做到這一點,白貓迅速端正坐姿,僵硬得宛如雕像。

“很好。”他很有黑1道氣質的壓低聲音讚許,把乙骨同學嚇得一激靈。恍惚記得橫濱那邊有點亂,會不會是上了賊船了?真要是被黑1道騙去作為物品賣掉他倒還不害怕,隻擔心裡香再次失控會不會出人命。

不管做了什麼,裡香都是為了保護他才顯形采取行動,所以錯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夏油先生,請不要再嚇唬這孩子了……”開車的伊地知看不下去勸了一句,夏油傑向後靠近座位:“不讓他的咒靈顯形怎麼判定等級?還是說除了我以外能有其他人控製這種東西?”

白貓咕噥了一聲,青年看也不看的橫過去給了他一掌——被空氣擋住。

乙骨憂太聽出了點意思,但又不敢確認:“您說您能控製裡香?”

“名字叫做裡香?是個女孩子啊,欺負女孩子似乎不太好……”

黑發青年陷入思索當中,乙骨憂太打了個寒顫。

該不會是非常粗暴的控製方式吧!

“請問……究竟要怎樣?”

少年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夏油先生沒有明確告知答案:“先去橫濱,然後再做決定。”

所以還要去橫濱,要被賣掉了?

不這麼想還好,一想就控製不住方向,什麼稀奇古怪的獵奇念頭都擠了出來。

糟糕!再這樣下去的話,裡香又要失控了!

就在少年緊張到快要攥破手心時,大白貓突然搭著他的胳膊站起來。粉嫩嫩的貓爪毫無預兆摁在眉心,一時間龐雜的信息衝入大腦,乙骨同學甚至沒來得及分辨出那些都是什麼就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喵~”

搞定!

變成貓也必須出門解決麻煩的五條先生靈巧躲開壓下來的黑發少年,蹲坐在他背上毫無貓德可言:“喵喵喵喵喵!”

“聽不懂,請說人話。”夏油傑接住倒下的乙骨憂太,調整一番好歹讓他能側躺著不會太難受。開車的監督輔助伊地知潔高從後視鏡裡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不小心瞄見夏油前輩那雙冷淡的紫色眼睛後飛快收回視線,再也不去想後座極似綁架現場的畫麵,專心開車。

遙想當年,夏油前輩並沒有這麼……匪氣十足。那時的他基本可以算是高專僅剩的、還值得低年級期待一下的前輩。誰知道就是出門做了圈任務而已,回來以後他整個人的氣質就都變了。那也是伊地知頭一次見到五條前輩的夫人,那位年輕得過分的黑1道統領。

由紀小姐生得氣質高雅美貌逼人,和五條前輩站在一起正可謂相得益彰。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看上去更像是個舞蹈家或歌唱家的女士,一言不合便從大衣外兜裡掏出槍械,硬是指著人的腦袋逼迫受害者在諒解書上簽字。

——重點在後麵,周圍維持治安的警察們就好像沒看見她手裡拿著槍似的,集體失明一小時。

好像是為了兩個被虐待的女童,因為能看到咒靈而被愚昧的村民們視為不祥之人大加虐待。具體情況他不太清楚,隻記得先是總監處的高級咒術師上了門,然後警察帶著全村傷勢最輕的人前來指認凶手,最後他們全被由紀小姐帶著一群黑西裝給堵在了學校裡。

“放學後彆走”這個梗居然在咒術高專成為現實,還是一群普通人堵了咒術師,真是魔幻。

森小姐笑著說虐待孩童的人都是垃圾,垃圾就該扔進海底深埋……伊地知到現在也忘不了那種恐懼,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忘記。誰也不敢當她說笑,也就那個沒有見識的村民還在叫囂。在一眾警察憐憫的注視下狠狠挨了幾槍托後,他乖乖從森小姐手裡接過簽字筆,在她早就擬好的諒解書上簽下全村人的名字。

嗯,森小姐說,寫不好手就不用要了,大家同時感覺到右手手腕傳來一陣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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