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理論上找到了吧,還得把人從這裡麵弄出來。”女人在貓咪哼哼唧唧不滿的扭動中將骰子拿給少年看,轉眼間另兩個人也抵到麵前:“太好了,您沒有事。”
說話的是伏黑惠,按照命令跑回據點打算誓死保護那些普通人的少年偶然撞上了已經彙合的同級與前輩,乙骨憂太二話不說催著兩個學弟拐回頭追殺占用夏油傑屍體的羂索——他混跡在這個連空氣都有毒的結界裡,為得就是再殺一次“特級詛咒師夏油傑”,他不想讓恩師第二回麵對不得不殺死好友的痛苦抉擇。
乙骨憂太放下握緊刀柄的手,露出略帶弱起的笑意:“您就是由紀小姐?幸會!”
“喵!嗷嗷!喵~”趴在她肩膀上的大白貓直著嗓子吼了好幾聲,耳朵腦殼被女人含混著上下搓了一遍:“擾民了啦!”
“哼!”貓咪甩甩耳朵發出接近人聲的冷笑,乙骨同學的視線在白貓和獄門疆之間來回移動許久,不知道臨時找了什麼理由自我說服:“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吧。”
眼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森由紀一手建起來的流動據點,伏黑惠再次任勞任怨走在最前麵領路,虎杖悠仁好心上前:“由紀小姐,這隻貓貓好大好漂亮啊,看上去還挺重,需要我幫你扛著嗎?”
前麵半句貓咪聽得挺胸昂頭,後麵半句就不行了,粉發少年差點被憑空揮過的爪子撓出道五線譜。眼角極似紅痕的縫隙裂開,鑽出隻眼睛來回看了一圈,他臉上又多了張嘴:“還真是活久了什麼稀罕事都能見著……女人,你看上去味道不錯。等我乾掉這小子徹底接手這具身體,殺死所有咒術師後第一個就吃掉你怎麼樣?”
“能被兩麵宿儺這樣看重,還真是種榮幸呢。不妨試試,隻要你做得到。”
她側首勾起嘴角露出個純黑色的笑容,全場最老實乖巧的虎杖悠仁一個激靈抬掌拍在臉頰上:“對不起!由紀小姐!這家夥不聽話,但是我會努力想法子管管他。”
“管得了管不了都沒什麼,我不會和注定要完蛋的失敗者計較。”
森由紀不太在意的偏頭甩了下頭發,拒絕被彆人接手的白貓跟著打了個噴嚏。
拍平多出來的眼睛和嘴,少年趕忙收回手擦掉後脖頸上泛起的冷汗還有雞皮疙瘩,訕笑著繞到同班同學伏黑惠的另一邊:“趕緊把五條老師弄出來吧,哎呀,由紀小姐,能不能麻煩您回頭看看我的一個同學?她受傷了,有點嚴重。”
“五條老師一定能平安出來,送你們回到安全地後我就要離開繼續追蹤羂索,知道他的逃跑方向嗎?”
相比腦花,還是老師更重要些,乙骨憂太也表現得沒有那麼急迫。提起這件事,森由紀“啊”了一聲,攤手笑道:“他應該……跑不了,抱歉,我不是故意搶你人頭的。”
說完女人把白貓從肩膀上拖下來,舉著他笑眯眯:“踢館玩家森由紀,自願轉移一百九十九點積分給踢館玩家五條悟。”
“喵喵~”
慵懶的白貓垂成長長一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三個學生被寂靜襯得特彆傻。
伏黑惠:“……”
乙骨憂太:“……”
虎杖悠仁:“……”
積分轉移成功,白貓扭了兩下,森由紀一放他下地這家夥就人立起來大叫著抱住她的腿死活不肯鬆爪。
嗯,不愧是五條老師,哪怕變成貓,不管做什麼都不會OOC呢。
尷尬的安靜延續了一會兒,虎杖同學舔舔嘴,小小聲舉手:“由紀小姐,我們現在該去哪兒?”
“回據點呀,你們晚上不需要休息的嗎?晚上不好好睡覺會長不高的哦!”森由紀似真似假嚇唬小孩子,伏黑惠覺得這個糊弄人的味兒實在是太正了。
四人加一貓,一路上砍瓜切菜般邊處理咒靈邊走回區法院,到達目的地後心懷感激的瞻仰了一番據說能抓住某特級咒術師的各種陷阱,直至天亮才在眾多普通人擁簇下進入安全地帶。
顧不上補眠,那隻長滿眼睛充當點數的骰子被恭恭敬敬擺在桌麵上,森由紀抱著貓進行說明:“裡麵這位才是你們期盼已久的五條老師,外麵這位是我的五條先生,可不要搞混了。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踏入同一條河流,也不可能同時踏入不同的兩條河流,因為跨越了世界線,五條先生不得不暫時變成五條貓貓先生,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
五條老師是貓是人是骰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由紀小姐……
“您是五條老師的姐姐?還是前輩?”永遠不會冷場的虎杖同學問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問,森由紀抱著白貓給他順毛:“你猜!”
“喵啊啊啊啊嗷!”大白貓不高興了,他扶著女人的肩膀站起來,用力側臉蹭過她的嘴唇,然後落下來挑釁般的盯著骰子,骰子上的眼睛們瘋狂眨眼。
哪有這種人啊,不但自己挑釁自己,而且還會自己吃自己的醋。
“你又背著我偷吃甜奶油蛋糕!”森由紀架著胳膊把貓抱起來晃晃,放回腿上一下一下順毛:“如你們所見,就是這種關係。”
除了自帶老婆的乙骨憂太,剩下兩位單身漢預備役同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的個老天爺啊!居然有人願意接手五條老師!那麼爛的性格也能有人要,由紀小姐家裡是不是經濟條件不太好才不得不……?
“喵!”白貓炸毛,舉著爪子跳起來,在學生們麵前扭來扭去。
森由紀把他撈回腿上摁住,抬起下頜指指獄門疆:“都說彆弄混了。”
“啊!抱歉抱歉!五條老師對不起!我們這就想法子把您放出來!”
不管是乙骨憂太、虎杖悠仁,還是伏黑惠,再也沒誰有膽問左問右。
死滅洄遊結界內的時間又向前行進了一日,結界突然破潰,滯留期內的咒術師也好普通人也好,都在這一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知所措。這場以命搏命愉悅他人的遊戲,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位於京都的總監處尚未反應過來,一顆紫色光球從天而降,半邊空置的建築物就此灰飛煙滅渣都不剩。伴隨著囂張放肆的大笑,被缺席判處極刑的特級咒術師五條悟淩駕於碌碌眾生頭頂:“老子恍惚聽見,有人說老子和詛咒師勾結來著?”
蒼藍色的眼睛俯視著大地,放棄自我約束後的力量壓得總監處咒術師們喘不過氣。
無人應答,五條悟扔出一團裹在袈裟裡的人體炸了個粉碎,血雨將下麵的總監處澆了個透。誰也不敢冒死質問,無論年齡都唯唯諾諾縮成一團。
這家夥瘋了!
昔日好友都能碎屍萬段灰也不留,這段時間尤其跳得放肆的總監處咒術師們幾乎不敢想象麵臨的下場。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總監處不是?明明去年你五條悟就報告說親手擊殺了特級詛咒師夏油傑,今年拐回頭人不但活了還搞出這麼大一場亂子,彆跟我們說這裡沒有你五條的鍋。要不是打不過,你小子早不知道死了幾個來回了……
不是說如今的年輕咒術師裡沒有能夠取代五條的新人,可惜新人們要麼出自東京咒術高專本就是六眼的學生,要麼為人比五條還要難以捉摸,或者說更變態,就……挺一言難儘的。
沒想到有人根本不把“死刑令”放在眼裡,動起手來速度還這麼快。眼下的情況就是五條悟被人平安從獄門疆裡放出來了,涉穀事變前後的事兒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也肯定知道了,麵對前來討要說法的最強咒術師,總監處除了改口投降彆無他法。
死滅洄遊結界破潰的同一天,島國境內所有咒術師得到了迄今為止第二個讓人下巴落地的命令——取消對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的處刑令與格殺令,於此相關的一些列“狩獵”命令同時作廢。追贈已故一級咒術師夜蛾正道“特級”稱號,對於錯判誤判的行為深刻反省並道歉。由於死滅洄遊結界締造了無數半路出家先天不足的咒術師,針對這部分人還需兩所咒術高專通力合作共同完成教書育人的職責。
至於其他道歉相關的話,五條悟本人已經不想聽了,他正滿世界追著結界裡殺人殺得血債累累的那幾隻特級咒靈上天入地,連差點被擠兌到淪落的五條家都顧不上——倒也不是顧不上,而是臨時請了位陌生“顧問”代為收拾。
雖然不是自己的老婆,但也不是不能當做自己的老婆看。反正不管哪個世界的五條悟都是五條悟嘛,五條家更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一事不煩二主,就你了由紀小姐!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會放你回去哦~
抱著喵喵大叫把空氣撓得嘎吱作響的大白貓,森由紀露出難得一見的死魚眼。
果然是五條先生,真讓人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