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劃過肅殺，陸續的居民開始走出房門，它們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就像是遊戲世界裡的NPC，那樣重複、單純地活在小鎮裡。
姬無霜趁著天亮前勉強補了兩個小時的覺，她眼底泛起淡淡的烏青，搭配她一身的皮衣工裝，看起來有些陰鬱亞比。
她要去看看昨晚打鬥處的場景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虞瓷也樂得她去，就當是陪自己的小女仆玩玩，等她玩夠了，虞瓷差不多也解析完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到時候把美神那什麼神座搶過來坐坐。
姬無霜身上有自己的眼睛，她不擔心對方出危險，所以虞瓷繼續窩在了居民的房間裡。
她就差沒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了。
她推開房門，精神力化作鋪天蓋地的羅網，整個地形了然於腦海中。
一覺過後，虞瓷感受到自己似乎突破了某種瓶頸，對世界本源的消化終於達到可以計量的單位，她估摸著大概是2%左右。
原初世界脆弱得很，她最多再消化3%左右就不能再繼續了，否則就可能變成塑料薄膜上落了一個鐵球，直接擊穿。
整個世界體係會崩塌掉。
真是太脆弱了…
世界本源是個好東西啊，難怪她自己會繞那麼大一個彎，就為了坑修羅界一把。
此刻的虞瓷心癢非常。
客廳裡，居民似乎沒有出門，它還坐在那個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虞瓷耳朵聽見電視裡傳來的聲音，似乎是什麼“幸福小鎮”的欄目。
她根據腦海裡成形的畫麵走到沙發上麵，距離居民將近一米的位置坐下。
坐下瞬間，一個黑色的探頭就對準了她的臉，“尊敬的客人，您餓不餓？”
“不餓”
“不用加那麼長的前綴，既然認識了，那就是朋友，我叫虞瓷，你呢？”
黑色的空洞凝固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電視機裡的聲音將它喚醒，它才小心翼翼地念道：“虞瓷。”
“你的名字，真好聽。”
“謝謝誇獎，你呢？”
“我…沒…有…名…字…”身邊的居民好像被誰按下了什麼開關，聲音從清朗少年變得拖長音。
虞瓷一腦門黑線，不是吧，這樣也能觸動副本線索。
她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身邊的居民好像是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抓撓，已經有半個膨大的腦袋從它原本並不高大的身軀裡擠出來。
就好像蟬蛹化羽。
“那我給你取一個吧？”
這畢竟是她來到這個副本認識的第一個居民，也是帶給她最多善意的居民，雖然它在外貌上可能和所有居民沒什麼兩樣，但是對虞瓷而言是不同的。
她不想親手殺了對方。
聽見自己聲音的居民停止了無休止的抓撓，血色的粘液和肉身已經接觸到沙發上，沾染了小半張沙發。
明顯增加的重量，讓右側的沙發深陷下去。
“犛…滋…”居民的聲帶已經幾乎不能發聲，它在儘力試圖分辨虞瓷口中的話語，克製自己的舉動。
“對，既然我們初見時候我送了你薯片，那你就叫小白吧！”
危急關頭，虞瓷還不忘俏皮一下，她轉過頭，露出一隻霧白一隻黑色星空的雙眼，朝著小白輕笑。
“嘯…白…”
“小、白”
“小白。”居民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的將自己“衣服”穿好，它頭一回生出這樣感到難為情的情緒，絲毫不記得自己變成了一隻血肉模糊的怪物。
“你好虞瓷，我叫小白，謝謝你取的名字，我的朋友。”小白兩隻手交疊在長袍上，語氣帶著些許喜悅，頭一回它的喜悅不來自於它的信仰，它所堅定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