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稍彎下腰摸了摸小孩子細軟的頭發,“姐姐這裡有事要忙,你隨乳娘回去吧!”
“那我日後能尋阿姊嗎?”
“姨娘說,阿姊不是一般的阿姊了,要敬重,我一直很敬重阿姊,因為總會給我們帶好吃的!”虞瑤淚汪汪的眼眸裡麵是天真和一絲回憶思索的模樣。
虞瓷默默將溫笑收起,眼光淡淡冷下來道:“可以,但是日後進入我的院子要事先說一聲哦!”
“好了,回去吧!”
看著小孩離去的背影,虞瓷麵色淡淡,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已經有令不能進入自己的院子裡,卻還是有小孩子跑進來。
到底是誰想要試探她?
七姨娘是禮部郎中江郎中的次女江清清,禮部郎中乃是禮部侍郎手下,屬正五品官職,虞鴻當年迎進她也是為了籠絡權臣。
虞瓷這段日子整理了好一番虞鴻死後留下的東西,翻出了不少貪汙受賄的書信聯絡往來,他一人的黑曆史翻出來牽連之廣甚至可以將朝堂上現在的官員砍掉三分之一。
看來是前幾天夜裡用葉子鏢將證據送上門頁上嚇壞了不少人啊
虞瓷垂眸看向手掌,指尖一勾,將指甲上沾的菜葉子一彈,北方的錢,她一定要拿到。
轉身回到廚房內繼續做菜,今日難得心情好,做了四菜兩湯,一菜湯,一乾鮮燉煮的簡單化佛跳牆。
一隻手端起大托盤朝著亭內走去,四處熏蚊的艾草已經點燃,淡淡香氣飄蕩。
虞瓷拿了兩個碗,往裡麵裝倒上酒來。
天光迎暮,紅霞黯淡。
她將那壇子酒倒好之後,身後也傳來了葉子輕彎的聲音。
“你許多日沒來了。”虞瓷沒有回頭,隻是將壇子放好,取帕子沿著壇口一擦,帕子放在了桌子邊。
李玄歌今日身上帶著一把玉骨折扇,身上的衣服也終於不是千篇一律的黑色,而是素雅清朗的月蘭色,上麵花紋繁複隱秘,瞧著貴氣不凡。
“某近日在忙。”
虞瓷對麵一人坐下,毫不客氣用三指夾持起杯盞端到麵前,輕聞了下之後,放入唇齒間輕品。
“酒不錯。”
“再不錯的酒,你不是都喝過,想來我們陛下應該是不挑嘴之人。”虞瓷若無其事拆穿。
她今日刻意暴露自己對藥物的敏感度,已經是在和李玄歌攤牌了,要麼她就是日日來蹭飯的某人,要麼她不是。
若她不是,按照帝王之心,或許今晚來尋她的就是軍衛。
畢竟已經過了十天,再過三兩天,李玄歌給的籌錢時間就過了,虞府便要被抄家去救災了。
李玄歌隻頓了一瞬,隨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