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一手舉著頭顱,一手舉著聖旨,目光逡巡著眼前的百姓,沒看見有什麼異動之人,稍放下心來。
而後數千人跟在她身後來到糧車處,武衛隊見密密麻麻那麼多人過來,還以為是虞瓷遭遇不測,這些刁民要來搶奪。
直到看見高頭白馬,才鬆下手中刀劍。
“是虞相!”
“虞相!”
虞瓷總共在北城待了一個月,期間每日進行糧食分配,定期巡查,順便清理掉一波還有異心之人,等城中事情處理差不多之後,悠哉得拉著一排排空馬車準備回盛京。
哦不,也不完全空,原本裝糧食的車開始裝上了一排排的貪官。
這天下人才熙熙攘攘,還不至於沒人頂上工作。
虞瓷望氣一術修的還行,一路上扶持了一眾的虞黨底層官員,大多身後沒有什麼牽連的乾淨人。
每過一城,馬車便多上幾些人。
等回到盛京,已經是五月之後,那是春花芳菲儘,人間始初春。
遍地青野萍萍,白馬低頭尋覓著喜愛的嫩青。
虞瓷看著許久沒有回來的盛京,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不過雖然許久沒有回來,但是期間書信往來卻是不少。
她的小馬車裡,都裝了快一匣子的信件了,三分之二是與李玄歌商討彙報工作事宜。
還有三分之一,則是這位皇帝陛下總愛的籠絡臣子手段,總是問候吃喝臥睡,簡直不務正業。
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也不知多寫點有用的東西。
踏入盛京,她這位小半年前在朝堂上出現了不到一個月的小虞相又掀起波瀾,周遭原本看她的眼神頓時怨毒了起來。
這一路擼掉的,何止是官員,還是朝中某位大臣的侄兒,女婿,舅舅一條鏈上的螞蚱。
路上虞瓷可遇見了不止一回的謀殺,追殺來的人被她料理了一波又一波,原本帶出去兩千人,回來隻剩下一千八百餘。
亡故的一百八十七人,虞瓷自掏腰包給他們安頓身後事,每家每戶銀錢,孩子讀書,老人安排
這讓剩下跟隨的兄弟都不由熱淚,雖然虞相是有點點貪腐,裝了上百馬車的金銀細軟不止但是待兄弟們是真好!
且那些功勞都算在他們頭上,一路上下來,每個人身上都積累了不少的軍功,日後升遷獎金也不少。
虞瓷帶著那些貪官汙吏浩浩蕩蕩朝著皇宮而去。
李玄歌聽聞她回來,原本批閱的奏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原本也沒想讓虞瓷出去那樣久。
可一封封信件往來,那些書信裡中途遇見的人或事,實在氣憤,她不得不讓虞瓷在外多待久一點,處理乾淨一點。
小虞相不在的一百五十三天,念她
“陛下,臣不辱使命,賑災歸來!”虞瓷來到堂上,半膝半跪下,就等著李玄歌一句“平身”,默默站直了身子。
李玄歌在後殿召見的虞瓷,她坐在位上,看著麵前今年一十九歲的小虞相,感覺她黑了不少,身子似乎挺拔許多,不似去年羸弱了。
雙眼中還是當年那副模樣,依舊是亮閃閃的,稚子之心,好像從來不會變
“你”去年在朝上的時候,兩人交流不算多,離開盛京卻因為書信往來交流密切了。
再度見麵,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李玄歌一個“你”之後,凝了半晌,目光一遍遍掃過虞瓷麵容,最後笑問道:“小虞相可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