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措辭不過虞瓷唬她的,去年在家那會兒哪有什麼機密文件能和李玄歌傳的,最多就是翻找出了一些虞鴻留下的朝中大臣的罪證,早都齊齊交給李玄歌了。
見她被嚇住了,虞瓷方冷笑一聲離開。
花了兩天,將府內事情處理穩妥,她想起自己那兩弟妹,去看了看他們,跟在姨娘身邊之後,這府內也沒了那掌握生死的大山,兩個孩子長的還挺快的。
虞瓷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恍然。
她已經多久沒有無憂無慮過了?
腦海中的記憶因為神魂強大而清晰無比,她極儘去描摹自己童年的回憶,一時間竟然還會覺得有些陌生。
許是因為太久了
久到,那都是九輩子還是十輩子以前的事情了。
她有些沉默得垂下頭來,掌心摩挲著昆侖送的玉菩提簪子。
尋尋覓覓數百年,我究竟何時能見到真正的你,還是每一個都是真正的你
隻是,這樣往複相愛的回憶,總是我一人承擔。
我也會有點累。
她將眼睛閉起,深呼吸一口氣,隨後收起玉菩提,眼中清明起來。
幸好,世界那麼大,我愛的不隻有你,還有金錢與自由。
皇宮裡,原本批閱奏折忙得不可開交的李玄歌突然筆墨一濃,在紙上留下一個印子。
手腕上本就清淺的紅線越發的淡了,倘若如她所想的,代表的是恨意,她應該感到開心的,可為何卻是滿滿的心慌與不安。
虞瓷
李玄歌指頭捏住象牙筆杆,指尖深深留下印子,上麵落下了痕跡,哢嚓筆杆斷卻。
她默默地忍耐住一瞬間心悸,將被墨跡暈染的文書收好,準備再取一支筆繼續。
一滴不濃不淡的淚從鳳眸中滾落。
她抬手輕輕摸了一下,不明所以看著指尖的晶瑩。
她這是怎麼了?
麵前堆積如山的文書要處理,她不能離開,國家還未完全平穩,她不能按照自己心意來。
“傳旨,召虞相進宮”
虞瓷從宅子裡到皇宮路上還是懵的,她剛剛出差幾個月回來,不是說好放假十日,怎麼又要上班?
她甚至來不及換官服,一身簡單的常服就到了宮內,看著眼睛有些微紅的陛下,腦袋裡全是莫名其妙。
“陛下,怎麼了?”她奉命坐在李玄歌安排在桌旁的椅子上,身後是堆疊滿的書架,上麵儘是九州雜記和詩書典籍。
李玄歌看著虞瓷展顏微笑,“沒事,就是孤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請說。”虞瓷將脖子往前傾一點,認真聽講的模樣。
李玄歌倒是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看著小虞相明媚燦爛的容顏,有些羨慕起年少的身軀
“說說在外可遇見什麼?”
虞瓷明了,原來是來詢問外出做什麼了,“我在青州的時候”
她坐穩當,身子靠在太師椅後頭,開始緩緩講述起自己出門遇見的,看見的,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