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江予禾,阮浩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他隻是掃了眼江予禾的麵容,從她身邊走過,然後來到女朋友江微微身邊,低聲問她,“她怎麼來了?”
江微微秀氣的眉頭一皺,嘀咕道,“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來,真的煩人,一會兒吃飯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其實要她說,自從江予禾跟阮浩的事情發生後,就不該每個月在舉辦家宴,但爺爺堅持,他們做晚輩的也不好說些什麼。
晚上吃的飯是盛母,跟大伯母一起準備的。
江予禾也過去幫忙了。
看見侄女過來幫忙,大伯母還愣了下,心底又忍不住歎氣,這個侄女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以前也就是性格清冷,但怎麼會料到她能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來。
但現在看這個侄女還知道幫著做家務,想來是服軟知道自己錯了,這事兒乾脆就揭過,以後都還是一家人。
晚飯準備的很豐盛,這也是自從江予禾跟阮浩的事情以來,江承跟江予禾第一次來吃飯。
上了飯桌後,江承臉皮子一直繃著,但好歹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吃飯時,大伯母李蘭給所有人都倒上果汁果酒和米酒,舉杯說,“不管怎麼樣,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後大家都好好相處,大家也喝一個,這事兒就當過去了。”
李蘭說完,看向阮浩,這是希望他也說句話。
阮浩授意,端著酒杯起身,看向江予禾,“以前的事情就算了,我跟微微都已經不計較了,這杯酒,我敬你,也希望你以後彆再亂想,也彆把以前的事情放在心裡,都是一家人,該聚還是要聚的,何況微微也沒彆的妹妹,就你一個妹妹,她也不希望你們姐妹二人鬨的太僵。”
江承冷著臉,瞪著阮浩,他覺得當初二姐跟阮浩的事情根本不正常,他太了解二姐的性子,二姐根本不可能乾出這種事情,可他沒有證據去證明什麼,就是直覺這個阮浩不對勁,他聽完阮浩的話,想起身懟上兩句,卻被二姐按住了肩膀,隻見二姐站了起來,並沒有端酒杯。
“這事兒就算了?”江予禾起身,臉色似笑非笑,“你倒是想得美,你哄騙我堂姐,哄騙我們全家,當初的事情也是你設計的,你還想就此算了,誰允許的,這事兒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阮浩臉色一變,“你是什麼意思?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傷害了微微,我跟微微都準備原諒你了,你還想怎樣?”
江微微也有些生氣,冷著臉,“江予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都準備原諒你了,你還準備把臟水潑到阮浩身上嗎?你是不是還想說是他用你手機發的那些消息?”
江予禾看了堂姐一眼,認真點點頭,“姐,你猜對了。”
就是這麼回事。
江微微見狀,氣得不行,她以為是堂妹胡攪蠻纏。
江大伯跟大伯母李蘭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江予禾看出堂姐很生氣,認真說,“微微姐,我隻是想讓你認清楚他的真麵目。”
“他還有什麼真麵目?”江薇薇生氣的厲害,“當初這事情都報警了,連你的聊天記錄都恢複了,就是你給他發的那些消息,你彆想往他身上潑臟水。”
江予禾淡聲道:“我的手機發出來的消息,就是我發的嗎?堂姐你剛才不也說了,說不定就是他拿我手機發的。”
這話聽得大家一愣,隻有阮浩微微變了臉色,他瞪著江予禾,“你什麼意思?你有證據嗎?你就亂說。”
江老爺子嗬斥道:“江予禾!夠了,你還要鬨是不是,做錯事不肯認錯還鬨得全家都不開心,誰教你的!”
“爺爺,”江予禾看著老爺子,“您現在也甭生氣,我知道您一直怪我,怪我當初不肯老老實實跟陸天灝訂婚,所以才害得江家破產,但您怎麼不想想源頭,要不是您自己為了報恩一定要我跟陸天灝訂婚,能出這樣的事情?您當初怎地不想想我才十三,就是個孩子,憑什麼就要聽您的訂婚?您要真喜歡陸家,怎麼不自己嫁呢?”
江老太太忍不住點點頭,“就是。”
江老太太其實是稍微有點糊塗了,但還認人,之前最喜歡的就是家裡的三個孫女,當初老爺子要小孫女跟陸天灝訂婚的時候,她都是不同意的,但老爺子總覺得他才是江家做主的人,一錘子定音,怎麼都不肯鬆口。
江老爺子氣的臉紅脖子粗,瞪了自己老伴一眼。
老太太笑眯眯的望著他。
不怪江予禾敢說這種話,她看得出來,江老爺子身子骨挺硬朗的,這點話還氣不死他的。
江父跟盛母都驚呆了看著江予禾。
江承倒是開始笑眯眯的起來。
江大伯和大伯母一直沉默著,江微微抿著唇。
江予禾又看向阮浩,她的手在桌下悄悄掐了個真言決,盯著阮浩問道,“阮浩,當初在我手機上發現跟你發的那些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拿我手機發的,又是誰讓你發的?”
她不覺得阮浩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肯定是有彆的緣由。
阮浩被江予禾這麼一眼,下意識也就看向她的雙眸,聽到她問這些問題,他心裡嘲諷江予禾是個蠢的,他又怎麼可能說實話呢,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開口了,說的還是,“就是我趁著你去洗手間拿著你的手機給我自己發的那些話,是鐘鼎傳媒娛樂的鐘白薇讓我乾的,說事成之後給我十萬塊錢,那天發了消息後,我就從你手機上把聊天記錄刪掉了。”
這話一出,阮浩自己都不敢相信,他驚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額頭冷汗直冒。
江家人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盯著阮浩。
白微微更是不可置信的喊道,“阮浩?”
江予禾反而不意外,果然是鐘白薇,也是鐘明月經理的堂妹。
她記得文中鐘白薇喜歡陸天灝,原身又在鐘鼎娛樂,原身才進入娛樂圈的時候光憑著顏就積累了不少路人粉,又是鐘經理手底下的藝人,沒有那些黑料,原身早就爆紅了。而之前甄巧是原身的經紀人,甄巧跟鐘白薇的關係也是狼狽為奸,不管是因為鐘白薇喜歡陸天灝,還是為了跟鐘明月爭權,對她下手都是有可能的。
那麼黑原身的幕後之人,應該就是鐘白薇。
江予禾並沒有再說話。
阮浩白著臉看向江微微,“微微,我,我我……”
他想說自己說的並不是真話,但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我說的都是真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控製不住把真話都說出來。”
江微微的臉都氣紅了。
江予禾又問他,“你真的愛慕我微微姐嗎?”
阮浩臉色大變,可他根本無法控製的說了起來,“我從學校就開始追求微微,因為那時候江家沒破產,如果能追到微微我就能少奮鬥二十年,但是微微那時候看不上我。後來江家破產,我繼續追求微微,我們家住在五環外,家裡又小,我媽雖然覺得江家破產後不太好,但我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楚,想追求彆的有錢人家的姑娘肯定不行,江家雖然破產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伯母的娘家也挺有錢,伯父又懂中醫,起點比許多京市的人家都好。”
他說完這些,麵如土色,他看著江微微,“可是我後來真的喜歡上微微。”
他對江微微也的確是有些感情的,但這點感情是在權衡利弊之後,不得已去選擇,然後相處下來才慢慢有的那絲絲感情而已。
江大伯跟李蘭的表情都很難看,江微微已經哭的不行。
江予禾輕輕歎了口氣,阮浩人品不行,堂姐晚痛苦不如早點知道這些事情,不然婚後也不會幸福。
二房的人也都沉默著,江老爺子氣得拿身邊的拐杖砸在了阮浩身上,“你個混蛋,你就這樣糟蹋陷害我們江家的姑娘。”
阮浩躲閃了下,突然反應過來,死死盯著江予禾,“是你對不對,是你讓我說這些話的對不對。”
江予禾問他,“那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阮浩沉默下來。
江微微擦掉眼淚看向阮浩,“我們分手吧。”
這樣的男人,她很清楚,能夠為了十萬塊錢去陷害堂妹,以後也能為了錢傷害她,甚至他對她的感情都是因為她的家境而已,這樣的人,又豈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阮浩張了張嘴,最後隻說出一句,“對不起。”
也不知道這句對不起是跟江微微還是江予禾說的。
江予禾手指在餐桌上輕輕點了下,“阮浩,我要你在娛博上公開像我道歉,並闡述事實真相。”
阮浩盯著江予禾,“不可能。”
他還有家人工作朋友,不想讓同事和朋友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更何況這樣做會得罪鐘白薇,他得罪不起鐘家的。
“不同意也得同意。”江予禾冷笑聲,“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跟鐘白薇敗壞我的名聲,道歉不是應該的?”
阮浩不說話,但他心裡根本沒打算在娛博上跟江予禾道歉。
事情鬨成這樣,他也沒臉繼續留在這裡,或者糾纏江微微,他拉開身後的椅子準備離開。
卻見對麵江予禾抬手衝他比劃了個奇怪的手勢,“阮浩,隻要你在娛博上公開跟我道歉,闡述事情真相,這個術我自然會幫你解開。”
她隻是在他身上下了個最簡單的陰術,陰氣成術,不會傷他性命,隻會讓他痛苦萬分,夜裡做點噩夢什麼的。
這些人讓原身經曆這些,原身才會落個身死的下場,給他下個小小的術略施懲戒她並不覺得過分。
阮浩看了江予禾一眼,心裡猶豫不定,他已經知道眼前的江予禾有些玄學本事,所以讓自己開口說了真話,但對於她口中的術,他沒有不當回事,但現在他身上沒有什麼感覺,隻微微有些發冷,就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