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真如此麼?”
秦王殿下一聲嗤笑,卻頓令叛軍眾人心中一驚,沒由來的感到一股不安之感!
莫非……還有何疏漏之處??
‘害!怎麼可能呢?!’
但旋即卻又很快反應過來,如今秦王被兩萬家兵圍困於王府之中,可謂是插翅難逃,回天乏力!
除去乖乖收回稅改成命之外,卻又還有何辦法能夠破解當下困局?!
念及此處,方才還驟然間懸在半空的一顆心,登時便又安穩的放回肚中,仰著脖子當場嘲諷而道。
“呦~!秦王殿下,我怕是您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吧?莫非還當這是在西京城中……能由你那般胡作非為麼?!”
此言一出,場下眾人哄然大笑!
顯然即便遠至秦川邊郡之中,九皇子趙政當初當街射殺東廠提督之子張駭一事,也早已傳的是人儘皆知,但凡國中之人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當時的九皇子趙政因此事名聲大噪,甚至於衝出國門,傳遍九州!
但今日之情形可遠遠無法與當日之局麵相提並論!
今日之漢陽城,比之當日之西京城更是大有不同!
在西京城中,就單憑這層皇子身份,莫趙政犯下了多麼天怒人怨的大事,那也絕不會有誰敢有任何恣意妄為之舉!
非要等到太極聖皇親自處置此事不可!
可今日在這漢陽城中,趙政的身份即便由皇子晉升為藩王,更是這秦川郡中名正言順的一郡之主!
但卻因兵權旁落,以至於身份權利更大,反而比之在西京城中更為危難!
目下被上萬家兵圍困於王府之中,手中又僅有七百甲士可堪使用,藩王之身即便再過尊崇,卻也鞭長莫及,當下變不出一兵一卒啊!
故而,如此局麵無論在任何人眼中看來,卻都已是近乎無解之困局死局了啊!!
似乎唯一可行之法,也就隻有放棄稅改之策,向秦川眾世族低頭,才足以解今日之圍啊!
“哦?本王胡作非為?卻不知此言又是何意啊?”
誰知秦王殿下聞聽此等造次之言,卻反而不急不惱,隻是隨意向身邊之人招了招手,便又一副饒有興致般的樣子,當眾與這叛軍賊首聊了起來,似乎真想與他探討一番似的!
那白遲聞言先是一怔,還正在心中納悶,卻突見秦王王府之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濃烈烽煙,幾乎眨眼間便見風漲勢,瞬時而起,直通天際!
“這?!”
場中眾人無不大驚,紛紛左顧右盼還以為有大軍至此,但卻在驚嚇半晌之後,仍然毫無所獲,並未發現在烽煙燃起之後,有何異樣發生!
白遲與薛仁頓時相望一眼,而後驟然間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虧我等還擔心你會有何手段!原來就隻會這般虛張聲勢麼?!”
白遲哈哈大笑著,見此情形,之前內心中的那點擔憂與忐忑,卻是瞬時間一掃而空!
須知秦王趙政此時此刻作出此等可笑之舉,豈不正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麼?
“哎喲我的秦王殿下啊!您莫非還真以為,點燃烽煙便能喚來救兵了麼?哈哈哈哈哈!”
薛仁也是笑的樂不可支,甚至忍不住當眾調侃。
要知道當眾戲弄藩王,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又豈會是那般容易遇到的麼?
“誒白兄,似乎在我印象之中,這漢陽百裡範圍之內……並無任何駐兵在此啊!也不知我們秦王殿下這救兵又能從哪兒來呢?”
罷,卻是自顧自便與身旁的白氏家主白遲,狀似無意般故意問道。
“可不是嘛!或許秦王殿下如有神助,沒準還會天降神兵也不定呢!”
白遲當即會意,故意誇張無比的拉著長調,話裡話外的調侃之意,卻是傻子都能夠聽得清楚!
兩人這一唱一和之間,頓時便逗弄著現場眾人捧腹大笑起來,一時間整個秦王王府外都充斥著歡樂般的氛圍……
“爾等鼠輩!果真大膽!!”
見此情形,王府之內的甲士禁衛儘皆怒目而視,禁軍統領關飛更是目眥欲裂,當場怒而大喝!
他視秦王殿下為終身之主,如何能忍受旁人這般辱沒殿下?!
如此所為,卻比當眾辱罵於他,更令他暴怒異常!
若非目下陷此危境,他定要縱身而下,親手扭斷那兩個跳梁小醜的脖子不可!!
“哈哈哈哈!呦呦呦~!薛兄你看,急眼了!急眼了哈哈!”
誰知這般怒目,反而引得那白遲與薛仁二人,當下更為得意!
卻是更加不知好歹,言談無忌的越發放肆起來!
“誒!白兄此言差矣!目下他等皆為甕中之鱉!除過急眼之外,卻又還有何他法?”
如此之言,竟將秦王殿下暗指為甕中之鱉,可謂是肆意妄言,膽大至極!
“咦,薛兄此言,倒也不無道理啊……”
白遲自也不甘示弱,這般與薛仁一唱一和之間,竟找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肆意快感!
畢竟今日他不光在眾目睽睽之下調侃秦王,更要率兵逼迫秦王放棄稅改之策,以報殺父之不共戴天之仇!!
當然,至於什麼喊叫著讓秦王以命償命這等無稽之言……
他白遲無論如何,倒也還沒瘋到這個份上。
今日之所以有此冒險之為,歸根結底,一為殺父之仇,二位稅改之禍!
隻要能逼迫秦王放棄稅改,那這十一族圍困王府之氏族,就已然心滿意足,功成圓滿了啊!
而秦王殿下經此一挫,勢必名威大傷,日後對於逼宮成功的秦川眾位世族,卻又還能如何處置?
不過是被徹底架空,成為隻會吃喝玩樂的廢物王爺而已!
念及至此,白遲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張狂,口氣更是狂妄異常。
隻是不知為何,這秦王趙政不論自己如何口氣不遜,甚至於出言挑釁,卻似乎充耳不聞一般,根本不急不惱!
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二人,那副居高臨下之戲謔眼神,就仿佛……
仿佛是在看猴子戲耍一般!
‘這!簡直欺人太甚!!’
白遲終於看懂這幅耍猴般的神情之後,不由又羞又憤,正準備開口欲言,卻隻聽陡然傳來一聲高唱!
“太守大人到~!”
正在此時,驟然響起的一聲高唱,卻吸引了全場眾人的所有注意!
此時此刻,包括秦王殿下在內,也都下意識的望向那道突然到來的身影,麵上不由閃過一絲奇異笑容。
隻見密密麻麻的家兵之中,十分默契的為太守大人的到來主動讓出道來,而後不過一會,麵色嚴峻的太守耀飛便騎著高頭大馬,正式出現在眾人麵前。
卻是剛一出現,看見白、薛二人之後,瞬時麵色大變,當即出聲斥道!
“大膽!白遲!薛仁!你二人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此言一出,塔樓之上的眾人,除過秦王趙政之外,卻是儘皆麵色一喜,才知原來太守耀飛是專程為殿下解圍而來!
尤其七公主趙芸,更是差點歡呼雀躍,頓解方才壓抑無助之感!
“太好了!皇兄!你看看你,怎麼能這麼想太守大人呢?”
趙芸頓時輕哼一聲,顯然對於皇兄方才所言心中並不認同!
而目下太守耀飛的出現,以及他立場十分堅定的態度,更是令趙芸在心中對此認定不疑!
甚至於都非常罕見了,為這位秦川太守,首次冠上了大人之名!
“嗬嗬……不要著急嘛芸兒。”
對此趙政隻是嗬嗬一笑,旋即輕輕搖首,示意靜觀其變。
“切~!”
趙芸聞言不由嘴角一撇,以為皇兄之是一時拉不開麵子而已。
但此時此刻,卻也顧不上爭這些口舌之利,趙芸連忙急切的望向太守耀飛,想要看他究竟會如何解決此事。
想想曾幾何時,趙芸何曾正眼瞧過這什麼一郡之守哪怕一眼,更何況以大人相稱?
不過目下此人之出現,因其手中握有兩萬漢陽駐軍調動之權,卻是令場中形勢當下立轉!
若是太守耀飛堅定不移的選擇保駕勤王,則今日之困,自當無虞化解!!
畢竟兩萬臨時拚湊的雜牌家兵,如何能夠與兩萬大乾正式駐軍相提並論?
更何況,就算再借白、薛二人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跟大乾軍隊刀兵相向啊!
故而,手握兵權的太守耀飛剛一到場,便頓令場中形勢急劇變化,更是令兩萬反秦同盟軍麵色煞白,手足無措,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守大人!非是我等願意如此!實為秦王殿下暴政苛稅!我等秦川世族……卻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是啊大人!若我等世族還尚有一線生機!如何會行此激烈之舉啊!!”
那白遲、薛仁兩人,見此情形立即語氣一軟,麵色悲痛,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血淚控訴而道!
“哦?竟是如此麼……”
耀飛聞言頓時遲疑,麵露難色般大皺眉頭,似乎愁眉莫展,也是大感棘手!
“太守大人!莫要受這兩個卑鄙小人的蒙騙啊!!”
趙芸見此情形,不由心中一急,連忙大聲喊道!
那副神情,似是生怕太守大人一時不慎,被這等小人蒙騙一般!
“殿下敬請放心!飛定當恪儘職守!妥善處置!更會儘心竭力!護衛二位殿下周全!”
耀飛聞言頓時恭敬作揖,當眾恭聲而道。
“好!真是太好了!”
趙芸聞言頓時大喜,心中大感平日間怎麼未曾注意,這太守耀飛竟還是個如此值得依靠之人!
“你二人!還不速速退兵!這秦王王府!豈是你等擅自撒野之地?!”
耀飛立於馬上,振臂指手,一臉義正嚴辭般怒而斥道!
“大人啊!若是僅有我白、薛二族!則您一聲令下!我等自會即刻退兵!!” 電腦端::/
白遲見此情形,卻是當即翻身下馬,撲通一聲跪地哭訴而道。
“是啊大人!此時此刻這兩萬家兵!可都是秦川眾位世族共同聚齊而來啊!非是一族一氏之願啊!!”
薛仁見狀,當即緊跟其後,同樣翻身下馬,跪伏地上痛哭流涕起來。
“是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