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閣·天字號雅間
邀月閣之雅間本就難入,更何況天字號雅間,卻非有錢即可入坐,非達官貴人,非世家名流不可入也。
而今日邀月閣之天字號雅間,卻迎來了幾位特殊客人,正是方才在博弈堂中對弈的兩位棋道聖手,以及位於二層雅座之中的紫衣老者與黑衣青年。
“二位先生皆為棋道名家聖手,容老夫先敬一爵!”
待眾人坐定之後,紫衣老者率先提爵而敬,雖年歲最長,卻禮數十足。
“不敢不敢,老先生折煞我也!”
魏鞅、溫謙兩人慌忙起身回禮,連道不敢不敢。
“誒!二位先生棋藝皆以出神入化!這位先生方才治棋若治國之言,更是聞所未聞,令人驚歎!如何當不起一爵酒呢?”
紫衣老者隻是笑嗬嗬著輕輕搖首,隨後更是虛指魏鞅,示意他方才所言,真乃字字珠璣,出人意料也!
但不待魏鞅有所回應,卻是又忍不住連聲追問而道。
“先生……當日匆匆一彆,未及深入細談,今日相逢偶遇,卻是忍不住再發此問!”
此言一出,溫謙麵上還尚有奇色,魏鞅則隻是失笑搖首。
“先生如此大才……為何不肯入朝中為國效力呢?”
言語神情之間,似是比魏鞅本人對於自己的前途命運,還要更為急迫憂心!
“老先生,上次我便已言明,並無……”
魏鞅笑而應道,卻不料自己話都還未說完,又被那紫衣老者急忙再次打斷!
“先生可是顧忌才華無人賞識?以至於入朝之後位卑階低?”
老者心中大急,卻想不出除此之外,又還會有何種原因,以至於如此大才不願入大驪朝堂為官呢?
念及此處,卻是不等對方回應,又一次急急開口而道!
“若先生答應入朝為官!老夫必誓死以薦!向陛下力薦你為下一任大驪國相!!”
如此驚世之語,頓令堂中眾人無不動容,就連黑衣青年也在此刻難以置信般望向自己的父親大人,隨後卻似乎想到了什麼,麵上又露出恍然之色。
而至於魏鞅與溫謙兩人,聞聽此言更是忍不住瞠目結舌,心下駭然!
即便在受邀入這天字號雅間之前,這心中早已有所猜想,這位紫衣老者之身份絕對不凡!
但卻萬萬未曾想到,這位老先生的能量居然如此巨大,甚至都足以隨時覲見天啟聖皇,左右大驪國相之位?!
那麼這位紫衣老者之身份……
嘶!簡直不可想象!!
“先生莫非對我家大人所言心有疑慮?不瞞二位先生,我家大人便是當朝國相—韓彧(yù)!”
那黑衣青年看出兩人麵上的驚異神色,當即便主動開口,坦然公布了自家大人的真實身份!
“這!竟是韓彧韓大人!”
“晚輩見過韓大人!”
魏鞅、溫謙兩人聞言,頓時豁然起身,連忙向這位享譽九州的大驪國相恭敬行禮。
他二人雖從未有幸得見過韓相本人,但大驪韓相之名,卻是早有耳聞,堪稱如雷貫耳!
此刻竟親眼得見韓相本人現於眼前,自然不敢有絲毫托大,連忙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
“害~!快坐快坐!不過虛名而已。”
韓彧笑著擺了擺手,卻是對這等繁文縟節不甚在意,相反更對魏鞅本人更感興趣一般,待他坐定之後,連忙便忍不住追問而道。
“先生,方才老夫之言,皆乃肺腑之言!還望先生莫當兒戲之語啊!”
此言一出,堂中眾人儘皆望向魏鞅。
黑衣青年目露豔羨之意,但卻並無絲毫妒忌之情,隻因他心中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已不可以道裡計也!
溫謙則是饒有興致般望向魏鞅,似是想要看他麵對如此突如其來之驚喜,究竟又會如何應對?
“大人……”
魏鞅此時此刻,難得正色起來,他坐直身子,麵對誠心相邀的國相大人,終於袒露心聲,直言心中所想。
“非是鞅自恃清高,有意推辭,而是鞅早有自知之明,聖皇陛下絕不會重用與我!更不會將國相之位,交與我這小小太史典吏手中!”
如此之言,頓令韓彧麵露驚容,才知魏鞅原來早已入朝為官,卻僅得小小太史典吏一職!
而他口中所言聖皇陛下絕不會重用與他之言,卻更是令韓彧大感驚愕,忍不住便當場追問!
“先生!先生何出此言!莫非以為聖皇陛下……卻無識人之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