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四 魏鞅入秦?(5K)(2 / 2)

言及此處,魏鞅本還想繼續飲茶,但茶盞剛到嘴邊,卻是倏而驟聽,心有意動般抬頭望向謙兄,當即出聲詢道。

“對了謙兄……你遊曆九州列國,所見所聞想必遠勝於我!卻不知依你之見,鞅究竟該去往何處為好呢?”

言及自身前途大事,卻連魏鞅都忍不住放下手中茶盞,目露期待般望向謙兄。

“哈哈哈哈!那鞅兄可算是問對人了!謙自加冠而起,周遊列國十數載,所見所聞自是繁多,若果真要在這九州之中推及明君,則謙推及之人……”

溫謙說至此處,卻是陡然暫緩,輕啜一口茶水之後,這才在魏鞅急切般的目光之下嗬嗬笑道!

“非秦王趙政莫屬也!”

“什麼?秦王趙政?!”

魏鞅終於大驚!

隻因這已然是數日之內,第二位知交摯友向自己推及這位邊陲君主了!

莫非冥冥之中……天意正是如此麼?

一時之間,魏鞅頓而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秦王此人,單以大開私庫,賑災濟民之舉來看,必為大公無私之愛民明主也!”

溫謙見此情形,連忙趁熱打鐵而道。

“再以巡視邊防,提振商貿之舉來看,必為任人唯賢之勤政明君也!”

如此中肯之言,頓令魏鞅就此抬頭,緩緩頷首而應。

“其三,再以攤丁入畝,改製稅法之舉來看!必為雄才大略之一代聖君也!”

話音剛落,不等魏鞅回應,溫謙便又緊接總結而道!

“如此愛民、勤政,任賢舉能,殺伐果決之明君聖主,不正是鞅兄夢寐已求之主麼?!”

一語既出,魏鞅登時無言!

他久久怔在當場,腦海中回想著謙兄所言,還有那日老國相大人之言……

“以老夫之見……非秦國……秦王……趙……趙政莫屬!”

瞬時之間,腦海中老國相之言剛落,卻隻見魏鞅頓時便豁然起身,神情激動而道!

“是了!謙兄所言極是!!若秦王趙政還不足以稱之為聖君明主……則鞅苦其一生,隻怕也再無所得!”

“哈哈哈哈!恭喜鞅兄!終於找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聖君明主!!”

溫謙頓時大喜,哈哈大笑著騰然起身,一把握住魏鞅之手懇切祝福而道。

“謙兄……卻還要多謝你一語解惑之恩啊!”

魏鞅此時此刻,在終於下定決心之後,卻也是激動莫名般緊緊握住謙兄之手,誠懇謝道。

“誒~,莫要謝我!其實不瞞鞅兄,謙之所以力薦秦王,除去打心底認定他為世之明君之外,卻還因謙與秦王之間……有一層難以言說的親密之情。”

溫謙隻是搖首,示意自己力薦秦王之外,卻是還有著自己的一份私情在內。

“哦?謙兄竟與秦王有何牽扯麼?莫非……謙兄竟是乾人?”

魏鞅倒並未在意謙兄之言有私情在內,畢竟不論旁人如何去說,這卻是他自己最終做出的決定。

故而,他在聞聽此言之後,第一反應卻是謙兄莫非是土生土長的乾人?

否則,如何能與秦王殿下有何牽扯?

“哈哈!鞅兄所猜不錯!謙確乃乾人,自不願看鞅兄這等大才,最終卻留於敵國境內!”

事已至此,溫謙倒也不再隱瞞,當即便哈哈笑著乾脆承認而道。

“想不到大乾那等貧瘠荒土……竟也能養育出謙兄這等謙謙君子!”

魏鞅頓然大奇,卻是萬萬未曾想到,如此具有名仕之風的謙兄,竟不是出身於大行王朝,而是被中原大國視為邊僻之大乾王朝!

“哈哈哈!鞅兄此言差矣,既未親身去往大乾……何以憑隻言片語,便妄下論斷呢?”

溫謙隻是大笑,當即搖首而道。

“額……謙兄所言極是!僅憑道聽途說,自是不可!”

魏鞅頗覺尷尬般默默鼻子,心知自己卻又難免落了俗套,隻知以世俗偏見去看待大乾。

殊不知大乾那等邊荒之地,不僅孕養出了謙兄這等溫文爾雅之世之君子!

更是孕育出了秦王殿下,那等雄才大略,乾坤獨斷之明君聖主!!

“鞅兄!我與秦王有故,或可寫親筆書信一封贈你……足以令你進入秦國之後,可直見秦王,與他當麵大談治世之法!”

溫謙忽有意動,當下便主動而道。

卻是欲要親書薦信,好為鞅兄省去許多麻煩。

“謙兄!我魏鞅若真入秦國,必將以自身才學打動秦王!如此人情推薦之物……卻也大可不必!”

然而魏鞅聞言隻是失笑,當即擺手而拒。

如此之語,頓令溫謙一滯,而後回過神來,這才啞然失笑而道。

“鞅兄啊鞅兄……你之所思所想果非常人!常常有驚人之語啊!”

“哈哈!謙兄過譽了!”

魏鞅哈哈一笑,不甚在意般輕輕搖首。

“既如此……謙卻是也該就此動身,繼續遊曆天下了。”

言及此處,溫謙的麵容之上不禁浮現出淺淺笑意。

這次之所以會在這中庭城中停留成月之久,自是因魏鞅其人而已。

如今既已然功成,卻是自無停留之意義,也該就此動身了。

“啊?謙兄……這便要走了麼?!”

魏鞅聞言頓時大驚,卻萬萬未曾想到謙兄竟說走就走,如此灑脫隨性,毫不拖泥帶水!

“是啊,天下之大……謙未曾到過的地方還有很多,如何能將大好時光,浪費在這俗人俗事之上呢?”

溫謙當即起身,指著窗外熙熙攘攘之人群,笑而說道。

“謙兄之心境……鞅遠不如也!”

魏鞅見狀,連忙也隨之起身,不由衷心而歎。

“哈哈!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鞅兄!你我二人……就此彆過吧!”

溫謙哈哈大笑著一擺袖袍,當即拱手而道。

“謙兄……卻不知何年何月,還能夠再次相見,把酒言歡呢?”

魏鞅驟聞此言,不禁感慨而道。

“鞅兄,隻要你留在秦國,你我……自會再見!”

溫謙言及此處,卻是神秘一笑,當即便再次作揖,轉身瀟灑而走!

“謙兄!”

魏鞅見此情形,終於忍不住出聲喊道!

“臨走之前……可否告知身世!”

此時此刻,魏鞅隻感覺謙兄就如同畫中之人一般,隱約蒙上了一層神秘薄膜。

他究竟是何人?

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究竟與秦王又有何瓜葛?

一切一切,都因謙兄之特立獨行,在這一刻顯得那般撲朔迷離,令人神往。

“哈哈!鞅兄!你我相知相交,何須囿於身世?”

溫謙聞言忽而回首,輕笑而道。

言罷,卻是再不停留,留下一語之後,就此飄然離去……

“待他日再見之時……鞅兄自會知曉!”

雅間之內,魏鞅怔怔望著那道白色身影就此消失,卻是久久無言,忽而驟然一笑……

“謙兄……會有再見之日的!”

魏鞅佇立原地,望著人影消失的方向,心中默念而道。

“若他日再見之時……必與謙兄坐而論道,把酒言歡!”

……

“神武十二年,冬,魏鞅入秦。”

——《秦川誌》·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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