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麵對著父皇的當麵責問,趙勝卻隻覺啞口無言,無力爭辯……
“可你倒好!越整治反而越發泛濫起來!甚至於引發了更為嚴重的洪災,肆虐我大乾足足三郡之地!!”
言及此處,太極聖皇可真是越說越氣!
一想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皇兒,竟反而將事情越辦越砸,可真真是氣煞人也!!
這哪是人乾的事啊?!
就算是將頭豬放在晉王的位置上,也不至於把事情搞得更糟吧??
念及至此,卻是再將蠢笨如豬的八皇兒,與懂事能乾的九皇兒作以比較之時,那可就更加令人氣結了!
想想九皇兒被自己發配到那等邊郡之地,不僅毫無怨言不說,反而勵精圖治,鼎力革新!
不過入主秦國數月而已,便搞出了好大一番動靜,使得整個秦國上下煥發生機,開始向著更為良好的方向持續發展!
且言行舉止之間,成熟而又穩重,周密而又果決,雖年幼尚小,卻儼然已有了治世明君之風!
可自己的八皇兒呢?
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八皇兒沛齊,封的可是整個大乾國中都算是排的上號的大郡富郡啊!
有著如此大好局麵在手,這沛齊皇兒入主晉國兩年以來,不僅沒做出任何成績不說,反而還捅下了這等天大的禍亂!
最終還是朝廷派人出麵,才堪堪穩定住了此次洪災災情。
他晉國處於沛水上遊自是影響不大,但對於處於下遊的兩郡來說,卻是造成了多麼巨大的損失和災難啊?!
試問如此這般相較之下,太極聖皇卻是又如何不怒,如何不惱呢?
而此時此刻,眼看父皇果真是動了真怒,趙勝慌忙便猛然抬頭,大感委屈般申辯而道。
“父皇啊……此次洪災,非是**!實乃天災啊!若非那場百年難遇之大雨,又怎會……”
“住口!!”
太極聖皇終於勃然大怒!
聞聽此等辯駁之言,卻是令他胸中怒火,更為洶湧飆漲!
想想九皇兒在那秦川邊郡,麵臨著那等危及生命之險境,都未曾在自己麵前提過哪怕半分!
治理那等糜爛邊郡,更是從未有過半點委屈!
可你堂堂晉王沛齊!
還虛長你九弟足足兩歲!
卻將如此大災,儘數推到那天災之上?!
如此所為,真真是令人不齒!!
“好你個沛齊!事到如今卻還敢推卸責任!”
太極聖皇立於案前,伸出右手指著那妄圖狡辯的八皇兒沛齊,氣的甚至右手發抖!
“你、你……你果真是蠢笨如豬一般!寡人可真真是後悔將你封在那晉陽郡中!!”
趙勝聞聽此言,如何還敢再有半句多言?
卻是連忙再度叩首,磕頭磕的是震天響,口中慌忙般連聲喊道!
“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了啊!”
如此一幕,看在一旁的內侍太監眼中,卻是儘皆都微微搖首,無言輕歎。
想想方才秦王殿下前來請安之時,聖皇陛下可是從頭到尾都是樂嗬嗬的笑而不停,甚至於數次放聲大笑不止!
要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可真是好久沒有看到聖皇陛下這般開懷大笑了啊!
可如今晉王殿下緊隨其後前來請安,聖皇陛下從一開始便眉頭緊皺,麵色不悅。
目下更是暴跳如雷,當場怒斥,甚至於連蠢笨如豬這等言論都給罵了出來!
這可真真是氣到了極點的表現啊!
要知道近年以來,聖皇陛下的養氣功夫愈發精深,卻是何時有過這等失態之舉啊?
這般相較之下,聖皇陛下對於秦王殿下與晉王殿下之間的態度,可真真是天壤之彆啊……
“哼!知錯?若是不給你些教訓,你又如何能長得記性?!”
太極聖皇聞聽八皇兒認錯之言,卻是當即冷哼一聲,顯然不以為意。
“兒臣懇請父皇責罰!懇請父皇責罰!!”
趙勝此時哪還敢再多言什麼,當即便連連叩首主動請求責罰!
“來人,擬旨!”
太極聖皇說著一甩龍袍,回身坐入榻中。
趙勝聞聽此言,不由渾身一顫,知曉父皇這次是動了真怒,竟要擬旨告知國中,以儆效尤!
“晉王趙勝督辦不力,致使沛水泛濫,殃及三郡之地!百姓流離失所,傷亡慘重!現責罰晉王駐留沛水之岸,何時治理妥當,何時方可回返行宮!”
言罷,卻是輕瞥八皇子趙勝一眼,繼而緩緩閉上雙眸,補充說道。
“另,晉國三年朝貢翻番,不可加賦,不可斂收!所增朝貢之額,儘由晉王王府私庫所出!”
此言一出,趙勝麵上頓顯苦澀之意,雖心中大覺肉痛,卻絲毫都不敢有半分不悅,當即伏身叩首,恭聲而應。
“兒臣……甘願受罰!謝父皇輕罪之恩!”
“沛齊!”
豁然之間——
仍在閉目養神的太極聖皇卻是根本不聽,隻是自顧自大陡然叫了一聲。
趙勝先是一怔,而後連忙行禮而道。
“父皇,兒臣在!”
“若是再犯此事!恐怕你這個晉王殿下……”
言及至此,太極聖皇驟然睜開雙眼,雙目如箭般直刺八皇子趙勝!
“也就當到頭了!”
此言一出!
趙勝心神俱駭,頓然色變!
……
“神武十二年,晉陽逢百年罕有之暴雨,沛水遂濫。
孤日夜不休,拚搏一線,終使洪澇而息也。
後返京入宮,直麵父皇,隻言己身之失,不提天災之禍也!
父皇深明大義,心知此乃天災而非人力之為,不忍罪矣。
孤感念萬千受災之民,心如刀絞,徹夜難眠,自甘請罰,自領其罪也!
後傳於國中,百姓無不涕淚,而孤心無自傲,僅存愧意耳。”
——《晉王書》·趙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