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真的呂郎中去劁豬,回頭還如何再給我們治病?”
“可是是他答應人家了啊,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這錢家兩位兄弟也怪艱難的!”
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說什麼的都有,儼然一副要吵起來的架勢。
呂郎中這輩子都光明磊落,從來都是無愧於心,又哪裡聽得這麼多的閒言碎語?這番景象對他來說著實有些難熬,一時進退兩難,額頭上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來。
錢家兄弟如今也是不好受,隻是附近十裡八村都被他們跑遍了,愣是一個劁豬的人都沒瞧見,也著實是沒了法子。
薑暖之覺得,這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頓時舉起她胖乎乎的小手來。
“我我我,我會劁豬。”
薑暖之擠到前頭來:“我可以跟你們走一趟,劁豬我輕車熟路,公母皆可。物美價廉!大夥以後有這樣的活計可以聯係我,我就住在杏花村。”
周圍人靜默了一瞬,再看到說話的不過是一位胖胖的娘子,周圍哄笑聲四起。
“這娘子可彆開玩笑了。”
“劁豬出這行當,哪有女子做的?”
“就是就是,娘子還是早些回家帶孩子吧。這裡可不是女人能摻和的!”
呂郎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微微皺眉道:“娘子,小店今日混亂,我等就當娘子剛剛的話未曾說過,娘子快回吧。”
薑暖之恍惚間觀察四周,才發覺不知何時,周圍除了她一個女子也無。
遠處零星的幾個老婦人也是遠遠的瞧著,未曾到近處來。也怪不得呂郎中會讓她先走。
她卻是隻笑道:“諸位不信我也是自然,確實這行當女子做的少。但我的確是個獸醫。”
瞧著眾人一副不信的樣子,薑暖之道:“其實劁豬是有忌諱的,所謂炎夏中午忌閹割,剛購進的豬忌閹割,飽食後忌閹割,情期母豬忌閹割,剛斷奶的豬忌閹割,病豬忌閹割,無消毒不閹割。
這其中,不知小醫師是犯了什麼忌諱才導致豬的死亡。但想來無外乎是這幾種。我劁豬不敢說可保萬全。不過,隻要保證豬的身體狀況良好,這本也是沒有危險的。”
眾人被她這一番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之間麵麵相覷。
呂郎中也不由得驚異了起來,不著痕跡的打量薑暖之。
卻見這位娘子身量矮小,卻是極胖,身上不過穿的是窮苦人家的粗布衣裳,五官瞧不出好好看不好看,不過這一雙眸子卻是黑白分明,讓人見之難忘。談吐也確實不凡。
隻是,她手上隻些許薄繭,瞧著平日裡就不是做粗活的。呂郎中不由得眉頭皺的厲害,不太靠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