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之看著小老頭的背影嘴角一抽。
出息,太有出息了。
當下手腳不停,盛出來乾淨的水,琢磨著將這些水果清洗些,做些罐頭,剩下的就晾曬成乾,冬日裡頭沒有新鮮果子,孩子們若想打打牙祭,也隻有這個了。
這會兒,屋子裡頭的辛伯忽然驚叫了一聲:“阿暖,近日花費了七百九十二兩又三百六十五文!”
薑暖之一愣,轉身進屋:“這麼快啊!”
辛伯笑得跟朵花似的,整個臉上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薑暖之毫不吝嗇的豎起了大拇指:“辛伯真牛。”
她當下麵色古怪的又看他:“所以,辛伯覺得,我身上應該還剩多少銀子?
辛伯沒有絲毫停頓:“根據賬冊上看,你應該還有十二兩又八百一十二文。”
薑暖之麵色古怪的在懷裡掏了掏,除了黎戎給的那些,掏出來十二兩八百文。
還不等薑暖之問起,辛伯便是悠悠的道:“還有十二文,你落在舊衣裳口袋裡頭了,小丫頭洗衣服的時候掏出來放你日常用的抽屜裡了。”
薑暖之麵色古怪的回到自己的妝台,打開匣子一看,一分不少,真的隻剩十二文。
回過頭去再看辛伯,滿臉驚訝:“神了呀您。”
辛伯呲著一口大白牙,一下,乖乖的攤開兩隻手來:“糖葫蘆。”
二話不說,薑暖之拿了糖葫蘆放在辛伯手心裡,辛伯開心的舔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好吃。”
看了看辛伯,又看了那邊厚厚的三本賬冊。
薑暖之艱難的吞了口口水。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即便他的腦子還沒有完全好。
記賬冊,這件事情是福生提出來的,福生說,日常所有的開銷都該記下來,等到了月底一盤散就知道每筆錢用在了什麼地方。
薑暖之沒有記賬的好習慣,尤其是她手裡銀錢稍稍多些的時候。
她想,前世她到死都沒有存夠買房首付,也是這個原因。
不過薑暖之心裡頭大概也有數,畢竟白花花的銀子是從她手上流出去的。
事實上,這三本冊子隻記錄的是近兩個月的日常花銷和入賬。
如今還沒裝修完呢。
薑暖之身上隻剩下十幾兩這件事情。
她自然是知道的。
馬上花月那邊還會再結算一筆銀子,約莫五十兩的樣子。
若是勉強維持生計,那自然是夠夠的。
可一大家子若想活的滋潤些,那還真就不算多。
單說這一家人過冬的衣裳,薑暖之還沒買呢。
冬日的衣裳不比夏日的,一兩多銀子就可以買一身。
冬衣要稍稍貴一些,大抵至少要二兩,素質好些的,要到三四兩也是常有的。
這也是尋常人家不買成衣的緣故,大多都是買了布料棉花自己做,要省下很大一筆錢。
隻是薑暖之偏偏做衣裳這件事兒上頭沒啥天賦,唯一能做以上的平兒如今學業都很是繁重了,薑暖之也舍不得。
也不好,老是麻煩王嬸子幫忙做衣裳,王嬸子現在給自己家做活都不收銀子,薑暖之便是愈發不好意思麻煩了。
這買衣裳的銀子是非花不可的。
細細算來,她家現有八口人,光是每人兩身衣裳,就去掉了二十幾兩。
這還沒算上吃喝拉撒,日常嚼用呢。
薑暖之這兩日也有些焦慮,在想法子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