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自己的侄子被揍得鼻青臉腫宛若死狗,再一看自己村裡的親朋好友被壓著打得宛如土鱉,後麵還有一隊自己的小兵跟著看,一時熱血上頭,拔出槍就加入了戰場。
小兵們見頭兒都上了,當然也跟著往上衝。雖然他們這支雜牌軍統共就那麼兩三支槍,但畢竟是熱武器,人也多,這下戰局瞬間逆轉,換成東風大隊被打的落花流水,傷亡慘重。
軍爺仍覺不解氣,又帶著小兵和周家屯的村民去東風大隊的村子裡一陣掃蕩,不僅把能帶走的牲口家禽全部拉走,帶不走的家具房屋就是一陣打砸。
一個村子裡基本七拐八彎都是親戚,再加上村子被掃蕩了個乾淨,全村居然連一
桌像樣的喪席都湊不出來,之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得極其艱難。
東風大隊和周家屯就此升級為世仇。
新華國成立後,周家屯那些仗著舊軍爺耀武揚威的人被清算——大部分都是東風大隊的人舉報的,並且在遊行批
鬥中狠狠地報了仇——雖然已經算是血債血償,但長久以來的積怨讓雙方依舊劍拔弩張。
就這麼說吧,不通婚往來都是不必提的基本,兩村村民就是偷人都不屑於偷到對麵去。
要不說最熟悉你的是你的敵人呢,東風大隊的一夥人身影才遠遠地出現在路口,在村頭閒嘮的幾個大娘就眯起了眼,再一看他們手上的鋤頭棍子,立刻經驗豐富地搖人。
正是農閒的時候,周家屯也沒有學校要修,大家都閒的很,等東風大隊的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周家屯的人警惕地等著了。
東風大隊的人在大隊長的帶領下目的明確地且氣勢洶洶地朝著豬圈的方向走去。
“你們要乾什麼!
周家屯的村支書周有根匆匆跑了過來,隔著人群就斥責道。
大隊長一邊轟轟地往裡走,一邊吼得比他還大聲:“把我們村的豬還回來!
“對,昧俺們的豬,你們生孩子沒屁
眼!
“還豬!
“不要臉的東西!
周有根心道一聲果然,但義正言辭毫不心虛:“你們大隊豬丟了管我們什麼事?你這是故意找茬吧!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竄到豬圈邊的孫婆子回頭大聲叫:“大隊長,他們的豬就是多了一頭,就是咱的!我認得,咱丟的那頭豬的鼻孔有個尖!這群挨千刀的狗東西!
大隊長目光沉沉地盯著周有根。
周有根梗著脖子:“人還有長得像的呢,不許我們養豬的鼻孔也是尖的?你們東風大隊管天管地還管我們隊豬的鼻孔啊?
好不要臉的話!
大隊長一張老臉漆黑:“你沒昧我們的豬,那你多的豬從哪兒來的?怎麼,堂堂周家屯村支書,還上黑市啊?
周有根支吾了半天講不出個所以然,仗著和東風大隊的人之間有村民的人做隔斷,直接擺爛:“你管我是怎麼多弄一頭豬的,你憑什麼說這豬是你的?那頭豬是你的,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你嗎?
雖然大家對周家屯大隊人的不要臉有所準備,但現在還是憤怒了。
“大隊長,和這群不要臉的東西廢什麼話!孫婆子嗬忒地一口唾沫在地上,伸手就要開豬圈門,“咱直接把豬趕回去!
從側邊倏地竄出一個老大媽,對著孫婆子猛地一撞:“你個老不死的東西想乾什麼!
直撞得孫婆子像個陀螺一樣轉著圈滾倒在地上。
縱橫東風大隊的孫婆子能就這麼罷休?就在地上一咕嚕滾過來,反手揪住老大媽的褲子死命一拽。
這年頭人的衣裳講究“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樣一條年事已高、飽經時光磨礪的褲子哪兒經得起孫婆子這樣薅?扣子當場崩開陣亡,整個被扒了下來。
老大媽那破了兩個洞的花褲衩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中,兩條柴蘆杆似的腿在秋風中屹立。
孫婆子像個老而彌堅的老豹子似的,縱身一躍把老大媽撲壓到地上,一隻手抓住那大媽枯草似的頭發,另一隻手哐哐哐一陣鋪天蓋地的耳光。
“老不死的賤人,偷咱大隊的豬還敢撞你奶奶我,老娘看你瞎子摸秤砣看不出自己幾斤幾兩!你看老娘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