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包女配缺德後[七零]》全本免費閱讀
欣賞完自己導演的家庭武打片,宋軟齜著個大牙繼續往集市裡麵走,裡麵的人越發地多了,有賣炒栗子的,有賣榛子核桃這樣的山貨的,還有賣魚賣野兔野雞的,雖然米糧這一類的東西不讓賣,但她還是看見有人在街角賊眉鼠眼地提著布兜子,手上抓著一把大米地四處張望。
米麵在這個年代幾乎是硬通貨,又是臨近過年,想買的人還挺多,宋軟這一會兒已經看見有三四個人走過去了。
不過似乎價格有些高,圍上去的好幾個人,大部分問完都變了臉色,不死心地講了兩句價,但賣家巋然不動地搖頭,但最後隻有一位衣著相對較好的男人一咬牙賣了一點。
給錢的時候兩個人就像地
下
黨接頭似的,那叫一個飛快。
宋軟看得很有興趣——這個年代眾生相啊。
除此之外,有賣水果的,不過都這個季節了,哪兒有什麼新鮮水果,都是一些加工好的諸如柿餅、棗乾一類的果脯果乾,還有就是凍柿子、凍梨一類的凍貨。
宋軟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南方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凍水果這樣的新鮮玩意兒,興奮地賣了一堆。
她最後還買了點豆乾,用油紙包好後又在外麵包了一層圍巾,防止在這樣的天氣裡晃蕩半天回去變成凍乾,想吃凍豆腐她另有安排,豆乾還是乖乖地保持它原本該有的味道。
兩人從集市頭逛到集市尾,好不容易擠出來了,麻袋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是被充氣了一樣——這是她們滿滿的戰利品。
那叫一個滿載而歸。
啊不,沒有歸,聽說因為臨近過年,上頭的領導專門請了個戲班子,在公社中學的操場上唱大戲——聽說會有更高一級的領導都會來視察。
唱戲和電影不一樣,沒必要非等到晚上,反而是白天看得更清楚些,於是定在了中午——剛好這個點集市也差不多散去了,正正好。
當然了,基於現在這個時代背景,唱的戲不可能是那些書生閨秀、狀元皇帝一類的“封建殘餘”,而是積極向上又紅又專、充滿革
命色彩的“樣板戲”,比如沙家濱;聽說還請了縣文工團的演員來,所以應該還會唱一些紅歌兒,比如在北京的金山上,再比如紅太陽照邊疆。
雖然形式上不如電影稀罕,但是在這個娛樂貧瘠的年代,也是難得的熱鬨事了。
來都來了,當然得去看看啊。
兩人嫌拖個大麻袋跑來跑去地礙事,於是把麻袋用草稈子打了個死結,放到老王頭的牛車上,塞了兩塊蛋奶餅乾給老王頭當保管費,老王頭樂嗬
嗬地向她們拍胸脯保證“人在麻袋在”——反正他也要守牛車不能擠到人群裡搶位置看戲,摟草打兔子,能賺一點是一點。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小心翼翼地把餅乾包好,珍重地放到了自己懷裡。
這種餅乾他認識,是供銷社裡最貴的餅乾,聽說裡麵又有蛋又有奶還有什麼油的,一盒要一塊多呢,都趕得上兩斤肉了,又不能分片買,他們這些泥腿子哪裡買的起喲?
這下好啦,小孫孫也能開個洋葷了。
老王頭把餅乾收進了自己懷裡,將宋韓兩人的麻袋拖到自己腿邊放著,瞪著一雙眼睛氣勢洶洶地四處逡巡。
兩塊餅乾呢,這個麻袋少了一根絲,都是他的失職!!
他,老王頭,從這一刻開始就是上崗的貓頭鷹!
宋軟和韓珍珍去國營飯店買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拿在手裡,一邊暖手一邊吃,很快到了中學門口。
她們以為自己來的挺早了,沒想到一看,豁,強中自有強中手,裡頭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也是,又是年集又是唱戲的,上到八十老頭老太,下到四五歲小蘿卜頭,方圓十裡八幾個大隊裡能喘氣的幾乎都出動了,尤其是對於年紀大一點的大爺大媽來說,相較於電影,他們其實更喜歡看戲呢。
宋軟和韓珍珍就像破冰船一樣艱難地在人群中往前湧,一開始在最外圍,還勉勉強強能找到縫隙見縫插針,擠到了中間,那就是都幾乎是鐵板一塊水泄不通,再一看更前方,各自矮一點的幾乎都雙腳離地了。
這個過程怎麼說呢,就大概是“人人”到“從”再到“眾”的大動作。
當然,最前麵還是放了一排椅子,但那是給領導坐的。
宋軟還看見了趙為軍,身形挺拔地站在那兩排椅子的旁邊,像一株白楊樹似的呈守衛的姿態,看上去像是承擔著保衛領導安全、維護現場秩序一類的工作。
也是,他之前是當過兵的,有身手有訓練,乾這個簡直是專業對口。
還彆說,他板著臉挺著胸,乍一看上去還挺有那個範兒的。
當然也沒人敢擠——不僅如此,大家還乖巧且自覺地和座椅處空了一段距離出來。
這個年代的老百姓,還是很怕領導、很怕公家的,或者說,很有一層敬畏之情。
宋軟帶著韓珍珍打樁機一樣地突突突往前擠,突到了中間偏前麵一點停下了突突。
——現在這個位置最好,又能看見戲台子,又沒有最前那些能把人擠得雙腳離地,就在這停下吧。
寒冬臘
月的,兩人硬生生擠出來一層汗。
韓珍珍咬了一口手上的肉餡餅,嗯,居然還是溫熱的。
可見這裡的人有多少。
周圍人聲嘈雜,大家夥兒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過年準備、日用品價格的波動、家長裡短的吵鬨、以及台上會演什麼戲,一直到戲台子上昂首闊步走上個穿軍裝的女演員——演出開始了。
女演員一亮嗓子——嘿,唱的是《北京有個金太陽》。
大家夥兒都熟悉會唱的一首歌,但這是縣城文工團的女演員唱的,那當然和他們自己唱的大不一樣,大家聚精會神地聽著。
“呀,唱得真好。
宋軟聽見一道低低的聲音從邊上傳來,她下意識循聲望過去,是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姑娘,在她旁邊的旁邊的旁邊,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宋軟在心裡琢磨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這不是之前那個好倒黴和一個奇葩男相親的姑娘嘛!
不過到底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宋軟看了兩眼,便欲收回目光。
然後就看見她麵色突然間漲紅起來,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似乎連身子都僵了一下,然後猛地向前衝了幾步,紮到了前麵一層人群裡麵。
“誒喲!前麵被擠到的人發出不滿的聲音,“都開始表演了,還擠什麼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