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讓大夥擔心呀,”昭娣生氣了,“四妹,你也是,都多大了,還不懂事。”
“就你懂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四姑娘居然嗆起姐姐來。
“昭男,你跟不跟我回去?”牤子冷冷地問道。
四姑娘知道牤子是騎馬來的,她何嘗不想跟著牤子哥一起騎馬?為這事,她吃小梅的醋,現在她有了這樣的機會,巴不得體驗一下和牤子哥騎一匹馬的感覺。
可是,她轉不過麵子,更不想回家麵對自己的爹媽。前前後後的事弄得滿城風雨,她感到自己實在沒臉麵見人。
四姑娘想,一切都是因為她喜歡牤子哥引起的,自己怎麼能在這時候賴皮賴臉地同她騎一匹馬?這讓彆人看見怎麼想?
“你不用管我,我不回去!”四姑娘居然對牤子吼了起來。
“你耍什麼脾氣?惹了那麼大事,還有理了?”牤子對四姑娘毫不客氣。
“死牤子,臭牤子,都是因為你……嗚~嗚~嗚~”四姑娘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回去了。”牤子沒有再理會四姑娘,心裡不爽,撂下一句就走。
四姑娘沒有等來牤子一句安慰的話,看到牤子不管她就走,又增添一份酸楚。
昭娣出門送牤子,囑咐他道:“牤子兄弟慢走,麻煩你告訴我爹媽,四妹在大姐家住幾天再回去,彆讓他們擔心。”
“嗯,我知道。”牤子答應一聲,打馬回了幸福屯。
這些天,牤子心情特彆不好,小小的幸福屯發生了這麼多事,尤其是哥哥和牛大成之間,本不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
牤子心疼哥哥,心裡卻怪罪他不長腦子,太衝動;牛大成刺傷了哥哥雖然可恨,牤子卻恨不起來,反倒為大成憂心,他夠倒黴的,弄不好要蹲監獄。
怎麼弄成這樣一個局麵?深究起來,這一切都和自己有關。
牤子越想越鬨心,如果不考慮王奎隊長和劉淑芬著急想知道四姑娘的下落,他甚至想跳進大河裡,洗刷一下自己心中的鬱悶。
牤子急匆匆趕回幸福屯,把情況告訴了王奎隊長和劉淑芬。
不少社員也在等牤子的消息,聽說四姑娘有了下落,大夥才安下心來。
牤子把棗紅馬送回隊社,又回到家裡。
因為母親在醫院護理哥哥,家裡隻剩下爹和百秋,他和爹要說一些事情。
大憨受傷,大倔子在家裡賭氣,他關心的是大憨養傷沒了工分,家裡少了勞動力,而且賣一個搭一個,老伴又去護理,不能照顧家;牛大成父親隻承諾承擔全部醫療費,卻沒說大成誤工怎麼辦。
牤子回家,大倔子逼著他,讓他明天去找牛大成的父親理論。
牤子沒有答應,為這事和父親吵了起來。
百秋不會勸,躲到一邊,嚇得臉煞白。
牤子擔心妹妹犯病,不想和爹爭吵,惹不起,躲得起,在家裡待不下去,他走出房門,準備回社裡。
牤子走到小梅家大門口,見小梅家還亮著燈光,他想去過問一下情況。
牤子進了小梅家的院子,開門直接進屋。
葉坤老師、小梅和小光都在家,小梅在西屋輔導弟弟學習,葉坤老師一個人在東屋,沒有點燈看書,牤子來之前,他正靠牆閉目養神。
小梅媽不在家,這個家明顯缺少了溫馨的氛圍。
牤子來了,小梅陪著牤子來到東屋,點亮油燈,葉坤老師招呼牤子坐下,看得出葉老師經過這麼一遭,對他的打擊不小。
“找到昭男了嗎?”小梅關心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事?”牤子反問小梅。
“今天我從學校一回來,就聽說了,昭男家大娘還特意來問我看沒看見她。”
“找到了,在她大姐家,啥事沒有。”
“那就好,我還擔心她呢,唉……怎麼會是這樣?”
葉坤老師關心地問:“大憨怎麼樣了?”
牤子說:“手術挺順利的,醫生說是穿透傷,沒有傷到內臟,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兩天怎麼樣,還不知道,我媽在醫院護理他呢,我抽時間再去看看,就是來回太不方便。”
小梅插話道:“牤子哥,鄒姐從省城回來了,她把自行車送給了我,你要是會騎就好了。”
“那太好了,有機會我學一學。”牤子為小梅擁有一輛自行車欣慰,卻高興不起來。
接下來,牤子和葉坤老師、小梅聊起了家常事來。
葉坤老師透露,他從勞教所回來,學校專門組織召開了針對他的反思大會,逼著他在大會上作深刻檢討,這還不算,學校還剝奪了他教課的權利,讓他管一些後勤雜事,好在每月的工資不變,待遇不變。
派出所捎信來,每個月可以去縣勞教所探視一次,葉坤老師不方便去,牤子主動請纓,準備周末同小梅一起去看望小梅的母親小梅媽。
小梅很欣慰,她決定明天起個大早教牤子哥騎自行車。
如果牤子哥學會了騎車,就可以馱著她一起去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