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這些婦女,牛大成沒有走出多遠,在牤子家門口,又見到了大憨。
牛大成今天來見四姑娘,大憨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動向。
牤子家院裡院外木頭、坯垛和柴禾堆得滿滿的,大憨擔心孩童在此玩耍,弄倒坯垛砸到人,他乾不了大活,整理和看護這些東西成了他的日常活計。
吃過午飯,大憨有意在大門外一邊乾活,一邊等候牛大成,他想知道牛大成今天見到四姑娘的結果。
牛大成又見到大憨,主動下了自行車:”大憨哥,咱倆真是有緣呀,又碰到你了。”
“碰不碰到我無關緊要,關鍵是你今天碰沒碰到運氣。”
大憨思維變得敏捷起來,話說得地道,直奔主題。
“托大憨哥的福,今天運氣還行。”牛大成有幾分得意。
“這麼說,你見到四姑娘了?”
“不僅見到了四妹,而且大伯大娘已經同意我和她相處了,我這就回去托媒人。”
“我不信,四姑娘會答應你。”
“四妹倒是沒直接答應我,但是她沒反對,沒反對你懂嗎?就是給我機會了。”
牛大成不想跟大憨聊太多,恰到好處,眼氣他一下足矣。
大憨傻眼了,看牛大成得意的樣子,他不得不相信,難道自己喜歡的人真的就這樣讓他得逞了?
“再見,大憨哥,以後我會常來幸福屯,到時候希望還能見到你。”
牛大成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跨上自行車,按響了車鈴,一路風光地離開了幸福屯。
相反,大憨頓時醋意大發,隻有傻愣愣地在原地站著發呆。
且說,四姑娘心裡賭氣,窩火,看牛大成的意思,明後天就可能托媒人來求婚,她是萬萬不準備答應的。
自己提出的那些條件,就像父親所說,明擺著是難為人的天方夜譚,不攻自破。
怎麼辦?不能坐以待斃。
午後,四姑娘用小恩小惠賄賂幾個屯裡的孩童,讓他們從明天起,守在西路口幫忙看著,一旦發現屯裡有外人來,就馬上去通知她。
果然,第二天上午,牛大成和母親來求花喜鵲做媒,還為花喜鵲帶來四盒禮品,他們還沒進四姑娘家門,孩童們就跑去告訴四姑娘。
花喜鵲看在四盒禮品的份上,願意為大成和四姑娘做媒,她心裡明白,這不過是走一走過場。
花喜鵲雷厲風行,說辦就辦。她安排牛大成和母親在她家暫坐休息片刻,她立馬去到王奎隊長家說明意圖,牽線搭橋,隨後把牛大成和他的母親領來,兩家人就此見個麵。
劉淑芬在家裡熱情接待,求屯裡人幫忙去找王奎隊長和四姑娘。
王奎隊長回來了,可是四姑娘卻無人找得到。牤子說剛才四姑娘還在,可是這一會工夫,她玩起了人間蒸發。
王奎隊長和劉淑芬心裡明白,四姑娘這是又溜了,找她回來已是不可能,無奈與牛大成母親、大成和花喜鵲簡單議了一議,準備擇機再訂下這門親事。
其實,兩家人見麵的意義大於相親,搭上這個橋是給外人看的,這就等於牛大成和四姑娘交往已經名正言順。
客人滿意地走了,晚上,四姑娘回家,聽說父母準備把她的婚事定下來,她當著父母的麵,放下狠話:“你們把我逼急了,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四姑娘的父母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不淡定了。特彆是張世傑的母親剛剛過世,幸福屯一股陰霾的氣息還沒有消散,老兩口真心害怕四姑娘出問題。
這該如何是好?王奎隊長和劉淑芬好言相勸四姑娘,四姑娘哭著說:“我就喜歡牤子,牛大成再好我也不嫁。”
“你喜歡牤子,牤子喜歡的是小梅不是你,人家要訂婚了,你還能怎麼樣?”母親劉淑芬一句話說到了四姑娘的傷心處。
“我不管,除了牤子我誰也不嫁。”四姑娘鼻涕一把淚一把。
王奎道:“沒有牤子你還不活了?整天就知道牤子牤子,牤子人是不錯,可大成哪樣比不過他,要我看大成這孩子吃得開,將來能成大器,牤子就是一頭牛,你跟他一輩子也就是受苦受累的命。”
四姑娘賭氣說:“受苦受累我願意。”
王奎隊長對牤子讚賞有加,但也藏有一份私心。如果沒有遇到牛大成,在王奎隊長心裡牤子是最合適的,遇到牛大成以後,從各方麵衡量,做女婿牛大成比牤子更勝一籌。
四姑娘就是這樣倔強,王奎隊長和劉淑芬不敢深逼她,寄希望牛大成能夠慢慢感化她,讓她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