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三對鄒傑有過一段新鮮感之後,現在也沒了興致和耐心。
鄒傑無所謂,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也是她所需要的。
鄒傑在想,孩子生下來以後,兩個人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好聚好散,從此互不相乾。
高老三花心不死,這段時間對小梅又蠢蠢欲動。
牤子每天不能再接小梅下班回家,高老三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大好契機。
於是,他又像以前一樣,三番五次地主動送小梅回家,小梅對高老三煩不勝煩,這也是她捎口信讓忙子回來不便說出口的原因。
牤子不回來,小梅無奈,將高老三又開始糾纏她的事告訴了鄒傑,鄒傑為此與高老三大吵大鬨了一場。
高老三喊冤枉,他不承認對小梅心懷不軌,隻因為小梅是鄒傑的好姐妹,怕小梅晚上下班一個人回家有閃失才好心送她的,怎麼成了費力不討好了?
鄒傑心知肚明,警告高老三彆把彆人都看成弱智,隻有你自己聰明。
自從鄒傑與高老三吵鬨之後,高老三有所收斂,總算再沒去騷擾小梅。
時光猶如白駒過隙,可對煎熬的人來說就是度日如年。
又一個月總算過去了,牤子辛苦勞累兩個月終於熬出了頭。他又多堅持背了三天煤,多掙了三十元錢,準備給小梅買些禮物。
結算了工錢,牤子離開了小煤窯。
回幸福屯之前,牤子去西安煤礦與好兄弟張世傑辭行。
張世傑請牤子到礦工浴池泡熱水澡,又陪著牤子到理發鋪理發刮了胡子。
牤子在張世傑陪同下到百貨商店,左挑右選,為小梅買了一條漂亮的紅頭巾,還有雪花膏、胭脂、香脂和發卡,為高老頭和父親買了兩瓶人參酒,又買來一堆麵包、罐頭和糖果,準備分給大夥。
買完了東西,牤子請張世傑下館子,兩人在小酒館飲酒暢談直到儘興,晚上牤子在張世傑的宿舍留宿。
第二日一早,牤子著急回家,沒有便車,就步行上路,半路搭上一輛馬車,午後回到了幸福屯。
牤子回來了,幸福屯的人就像盼回了親人一般,尤其是四姑娘,托婭和琪琪格,還有大憨、李剛、閻闖這些生產隊裡的年輕人。
牧羊犬戰狼更是圍著牤子來回轉,牤子抱起心愛的戰狼親昵不停。
男女老少都來問長問短。牤子在小煤窯吃苦受累瘦了一圈,臉色沒有以前那樣紅潤,但因為理發洗澡的緣故,看上去依然精神煥發。
二賴子已經為牤子辟謠,屯裡人本來就不願意相信牤子在男女問題上是個隨隨便便的人,所以都不再懷疑。
牤子在父老鄉親的心中還是以前的牤子。
尤其小梅已經將大夥幫助的錢退還給了社員群眾,大夥心裡都有一杆稱。
二賴子進城了,既然這小子已經辟謠,牤子沒準備再追究他,隻是對他做人做事不放心。
隻要百秋生活得舒心,他這個當舅哥的犯不上較真,隻好裝糊塗。
四姑娘聽說牤子回來,隻是遠遠地看著牤子,不敢上前與牤子相見,隻要牤子沒事就好,牤子哥回來了,她就有精神,明天就到生產隊裡勞動。
小梅還不知道牤子回來,傍晚,牤子騎著馬滿懷期待地去迎接小梅下班回家。
來到了公社中心校門口,小梅一出校園就看到了牤子和熟悉的駿馬,她激動不已。
此時無聲勝有聲,隻有欣喜和激動,小梅乾脆把自行車放到了學校,在眾目睽睽之下,與牤子同乘一匹駿馬。
這場景令人羨慕不已,路上碰到同事和學生們,都為她倆歡呼,祝福。
“你讓人擔心死了。”
小梅在馬上暗中狠狠地掐牤子的胳膊,心裡既興奮又激動。
“以後不許說死字,怎麼那麼容易就死了,咱們還要白頭到老,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呢。”
牤子見到小梅,仿佛這就是他的歸宿,就是他的幸福,兩個多月煉獄般的日子,此刻就是飛出升天,直達天堂。
世間唯有愛的力量是無窮的,唯有彼此相愛才是真諦。
為了愛,為了與小梅在一起,為了將來能給小梅一個溫暖的家,哪怕再付出十倍百倍的辛苦,牤子都覺得值。
他相信一切美好源於付出,一切獲得源於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