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民兵來了(2 / 2)

“按照傳統規矩,埋藏的鎮宅之物不能見天日,趙連長,你們能不能體諒一下。”

牤子並非不想打開木箱,是想極力掩飾事實,證明所言不虛。

趙凱說:“都什麼年代了,你是讀過書的,懂得現在的國家政策,彆怪我沒提醒你,現在反對封建迷信和會道門那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挖出來讓大家看看也好,免得有些人疑神疑鬼。”牤子故意裝出不高興的樣子。

牤子說完,打夯隻能暫告停止,大夥開始按照牤子圈定的區域挖木箱,民兵就在現場。

幸福屯的父老鄉親聽說要挖何家埋藏的木箱子,都很關注,房場人越聚越多,都拭目以待。

沒用多大工夫,周圍的土散開很大麵積,箱子再次露了出來,牤子故意一鍬挖到了箱鎖,將箱鎖破壞。

這一幕趙凱和民兵都看到了,趙凱現場指揮從外圍往裡挖。

最終,大夥將木箱完整挖了出來,木箱底下埋著一個石龜,除此再無他物。

趙凱上前,當著大夥的麵親自查看木箱,大倔子、大憨和牤子心裡都很緊張。

木箱除了那把挖壞的銅鎖,其餘部分保持完好,沒有什麼破綻。

趙凱親自打開木箱,裡麵有一把劍、一隻蟾蜍瓷器、六枚銀錠,十幾塊銀元和一些銅錢。

沒有太值錢的東西,圍觀的人有些失望。

即便這樣,這些東西也不是一般老百姓家所能擁有的,尤其是那隻楠木箱子,隻有大戶人家才配得上。

時過境遷,屯裡一般人不了解何家的過去,隻有一些老人還有些印象。

三十幾年前,幸福屯和比鄰的萬寶屯、靠山屯幾乎所有的土地都是何家的,有些老人做過何家的雇農和佃戶。

當然,這些老人知道何家後來家業破敗,土地典賣,甚至比他們過得還窮酸。

十幾年前,劃定家庭成分時,土改工作組對何家進行過審查,這時何家已無田產和家財,又因為支援抗日有功,僥幸被劃為貧農。

現在挖出這些東西,屯裡人難免議論紛紛,品評論足。

花大姐話最多,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窮三富過到老,我好像聽說何家祖上風光著呢,但不敢確定,隻是聽說,誰能想到,祖上基業到了大倔子手裡就剩兩間破草房了,還彆說,多虧是這樣,不然,就成了地主富農了。”

“那可不是咋滴,有些事真沒法說,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定性呢,”有婦女附和道,“牤子也是,非得蓋大房子,也不知是福是禍。”

花大姐道:“人的命,天注定,牤子能耐,不聽我的,要是聽我的,哪能攤上這事兒,以我的判斷,不上綱上線才怪。”

吃瓜群眾不怕亂子大,大夥七嘴八舌。

在大夥的目睹下,趙凱組織民兵將木箱子連同裡麵的東西原封不動抬走了,說是要拿到生產大隊進行鑒定。

民兵走了,大倔子一家人暫時鬆了口氣,牤子和大夥將掘出的大坑填平,繼續打夯。

傍晚,房場回填打夯完畢,夯實完的地坪距離地麵半米多深。

明日將要在地坪上用石頭壘牆基,壘完牆基,其餘地方還要回填夯實。

且說,趙凱將楠木箱子抬到生產大隊民兵連,大隊乾部都過來圍觀。

大隊劉支書看著楠木箱子和箱子裡的東西若有所思,啟發大夥道:“你們說說,什麼樣的家庭能有這樣的楠木箱子?這麼一隻上好的箱子為什麼要埋藏在地下?隻裝那幾樣東西值得用這麼大一隻箱子嗎?小題大做,顯然是糊弄鬼,鬼都不會相信。”

大隊長薑發問道:“趙連長,挖這隻箱子時,你是不是一直在現場盯著?看沒看出有什麼破綻?”

“所有民兵都在現場盯著,箱子周圍土石很堅硬,”趙凱道,“當時,箱子是有鎖的,我們都看見了,不小心被牤子一鍬挖掉了,沒發現有什麼破綻。”

“鎖是被牤子挖掉的?問題可能就在這兒,現在鎖不是也沒打開嗎,可是箱子打開了。”劉支書道,“我懷疑這麼大一隻箱子絕不可能僅僅裝著這幾樣東西,說不定有人提前動了手腳。”

大隊乾部聽劉支書這樣說,沒人反駁。

劉支書繼續道:“退一步說,就憑這幾樣東西,說明箱子主人過去至少是殷實大戶,如果查明箱子裡藏有金銀珠寶,那就證明箱子主人是隱藏在社員群眾中的土豪劣紳,企圖反把倒算,東山再起,這樣的人家必須揪出來徹底清算。”

大隊乾部聽劉支書如此一番分析,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都覺得有道理。

劉支書繼續道:“我建議這事向公社報告,請公社派出所出麵,馬上封鎖現場,你們民兵連,要仔細配合調查,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多走訪社員群眾,特彆是上了年紀知道真相的坐地戶,要查清事實,不冤枉好人,但也絕不能放過壞人。”

劉支書的分析無人提出異議,他的話也無人反對。

接著,劉支書吩咐將楠木箱子貼上了封條,暫時鎖進了庫裡。

按照劉支書的指示,趙凱親自前往人民公社報告,其他民兵迅速返回幸福屯,將牤子家進行了封鎖。

大倔子、李桂香、牤子和大憨統統被帶到了生產大隊,等候問訊。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