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虎,給你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你要好好把握,說吧,金麒麟是從哪兒得來的。”公安提醒二賴子。
“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金子是我撿的,撿的,撿的。”
二賴子繼續嘴硬。
“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可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坦白交代,你可能沒什麼大事,抗拒不說實話,性質可就變了,你可要想好。”公安繼續問道,“你確定金麒麟是撿的?”
“確定,確定,我確定。”
二賴子極其不耐煩,他還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罪。
“請問,你一共撿到幾隻金麒麟?”
公安突然這麼一問,二賴子一驚,頓時精神了,心裡在想,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懷疑我還有金麒麟?
二賴子嘴硬道:“就一隻。”
“就一隻,你確定?”公安態度嚴肅。
二賴子毫無懼色道:“我確定。”
這時,公安一拍桌子:“喬虎,你在說謊。”
另一名公安道:“我們已經有證據證明你在說謊,你最好還是放聰明點兒,想一想不坦白抗拒的後果,你可能因此麵臨牢獄之災。”
二賴子以為公安在嚇唬他,儘管拘留的滋味很難受,但是隻要熬過去就萬事大吉,熬不過去才後果嚴重,傻子才說實話。
“我沒有說謊,你們憑什麼說我說謊?”二賴子繼續硬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公安道,“我提醒你一下,你家大山牆下是不是有老鼠洞?”
二賴子一聽這話,渾身立馬癱軟,知道完了,那隻金麒麟準是被他們發現了。
不過,他心存一絲僥幸,還抱有一絲幻想,老鼠洞那麼深,洞又那麼狹窄,他們未必發現那隻金麒麟。
“有老鼠洞怎麼了,我家到處都是老鼠洞,你提醒我這個乾嘛?”二賴子態度已經不在像之前一樣硬氣了。
“我看你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公安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跟你囉嗦,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就讓你見見棺材。”
一名公安說著,示意另一名公安,那名公安出去很快回來,把一隻金麒麟擺在二賴子麵前。
二賴子知道完了,他之前之所以胡編亂造,不單純是想為牤子家隱瞞,更主要是想保住這另外一隻金麒麟。
金麒麟擺在二賴子麵前,二賴子殘存的美夢瞬間破滅。
雞飛蛋打,卻弄一身雞毛,抖落不清,到頭來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還遭受這份懲罰的罪。
二賴子並非沒有良心,隻要自己能挨得住,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將真相和盤托出。
事已至此,二賴子一時想不出該如何應對公安的審問。
公安道:“這是從你家大山牆下老鼠洞裡搜查到的,你怎麼解釋,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還有啥說的,眼淚嘩嘩的,”二賴子賴皮道,“你們愛咋咋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反正我啥都沒了,活受罪也沒啥意思。”
“你說得倒輕巧,事情沒查清,由不得你胡攪蠻纏,”公安問道,“說吧,你為什麼撒謊?兩隻金麒麟到底是從哪兒得來的?”
“你問我為什撒謊,不撒謊,我向你們坦白,我在老鼠洞裡還藏著一隻金麒麟?”二賴子對付道,“我是不夠聰明,可你們見過這麼傻的的人嗎?”
“彆說沒用的,老實交代。”公安漸漸對二賴子沒了耐心。
“我啥都沒有了,還交代啥?”二賴子之所以拿話對付,他是在拖延,腦袋裡正在琢磨該怎樣把謊話繼續編下去,可是始終無解。
“我們對你是不是太仁慈了?”公安起身道,“不說是吧?”
二賴子感覺到公安要對他采取強製措施,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交代道:“沒啥可說的,兩個金麒麟是一對,一起撿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埋的,趕巧讓我挖到了。”
“經我們調查了解,你說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金家地主祖墳和祖墳周圍當年起浮財都被挖了個遍,彆說是金麒麟,就是一根繡花針也輪不到你頭上。”公安道,“你彆以為你拒不交代,就能躲過製裁,我們沒時間在這兒陪你,你自己在屋裡琢磨吧。”
公安說完,審問暫時告一段落,把二賴子又銬在了桌子腿上。
一個時辰過後,二賴子堅持不住了,開始還能大喊大叫,後來喊話都沒了力氣。
縣公安局和公社派出所不單純指望二賴子口供,他們也在尋找其他線索。
關於兩隻金麒麟的來源,幸福大隊劉支書聯想到了牤子家挖出的那隻楠木箱子。
劉支書有意提醒派出所公安:“這件事關係到我們生產大隊社員群眾,請你們派出所儘快查清事實真相,千萬不能冤枉好人,前段時間我們何大隊長家蓋房子,起出一個楠木箱子,結果調查來調查去沒調查出什麼問題,倒是把我們大隊長家挖地三尺,祖墳也給掘了,我們社員群眾經不起這麼折騰。”
公安道:“劉支書請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不法分子。”
經劉支書提醒,公安立刻想到了那隻楠木箱子,兩件事前後發生,彼此的關聯度極大,很有這種可能。
如果二賴子的兩個金麒麟來源於那隻楠木箱子,那麼,他隻是何家的女婿,而且何家的女兒何百秋已經走了,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得到兩個金麒麟,說明那隻楠木箱子裡極有可能隱藏更多的金銀珠寶。
問題是,二賴子拒不交代,何家已經挖地三尺,其餘的金銀珠寶藏匿何處,暫時還是個謎。
有了調查方向,派出所公安經過調查研究,很快又發現一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