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媽在廚房裡忙活,一直在關注著西屋三姐妹。聽見三姐妹哭得傷心,心裡七上八下,腳下不停地來回踱步,實在忍不住了,便敲開了房門。
“你們這是傷心的哪一出呀?怎麼還哭起沒完了?”小梅媽道,“小梅,你當姐姐的怎麼不懂事了?托婭和琪琪格有孕在身,萬一哭壞身子哪多哪少,快都聽話彆哭了,哭能解決問題也行,不還是解決不了嗎?”
托婭說:“姑媽,你說小梅姐和牤子本來天生的一對兒,怎麼是這樣的命呀?”
這話讓小梅媽沒法回答,隻能一聲歎息。
小梅媽猜出了事由,沒有主動問詢原因,托婭和琪琪格卻沒有隱瞞,你一句我一句將牤子的決定和打算轉告給了她。
小梅媽知道牤子這樣做完全是為小梅考慮,心裡過意不去,但作為母親,不能不為女兒的將來打算,自私是難免的。
為此,小梅媽也趁機勸說小梅冷靜下來,要想開些,這樣對牤子也是一個解脫。
小梅知道牤子就像一頭犟牛,一條道跑到黑,認準了的事,絕不可能回頭,再想回到從前絕無可能。
“我躲開他,我不再見他還不行嗎,隻要他不走,我什麼都答應。”
不能再讓牤子哥一個人在外麵受苦受罪,經過托婭、琪琪格和母親的一番勸說,小梅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抉擇。
小梅準備再回公社招待所住宿,這樣可以避免和牤子再見麵。
小梅十分痛苦,趴在炕上痛哭,托婭和琪琪格一直陪著她到很晚才回自己家。
又一日,小梅果真辦好了手續,又住進了公社招待所,暫且不表。
且說,生產大隊衛生所王大夫安排劉紅每隔兩天到牤子家為大倔子的凍傷的腳換藥。
劉紅因為對牤子心存感激,對這份工作很熱心。
第一次,劉紅自己背著藥箱前來,為大倔子測體溫、量血壓,又打了一針青黴素,並且親自用淡鹽水為大倔子洗腳,又用藥棉和碘伏擦拭化膿的部分,敷上外用消炎藥,再用紗布包裹好。
牤子和托婭不在家,牤子的母親李桂香和父親大倔子很感激,留劉紅吃午飯,被劉紅婉言謝絕。
劉紅沒有見到牤子,臨走,她打聽了一句:“大娘,牤子哥在忙啥呢?”
“還能忙啥,在生產隊乾活,你們認識?”
牤子母親見劉紅稱呼牤子哥,知道牤子和這位姑娘不隻是認識那麼簡單。
“我的這份工作就是牤子哥幫忙安排的,不管牤子哥是什麼身份,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他。” 劉紅感激地說,“大娘,你放心,我會儘快讓大叔的感冒和腳傷好起來。”
李桂香道:“真是太謝謝你了,姑娘,我還沒問你姓啥叫啥呢。”
“我叫劉紅,大娘,不用謝的,要說感謝,我得感謝牤子哥,你不用把我當外人。”
李桂香把劉紅送到大門口,劉紅揮手再見。
望著這位天使般少女的背影,李桂香心想牤子到處拈花惹草,這位也不錯。
隔了一天,劉紅背著藥箱再次光臨,這一次除了她還有人陪著她同來。
陪著劉紅來的不是彆人,而是劉彤。
劉彤不僅陪著劉紅一起來,而且還為牤子的父親大倔子帶來了慰問禮品,兩瓶水果罐頭,兩包爐果,兩包紅糖和一包茶葉。
牤子母親李桂香和大倔子見到劉彤心裡一怔,猜不透她來乾什麼,看到她帶來的禮品更是有些心慌。
“這怎麼使得,姑娘你……”李桂香一時語塞,不知說啥才好。
“大娘,我是特意來看望大伯的,我把牤子哥當親哥哥,孝敬大伯大娘是應該的,你二老放心,我不會再糾纏牤子哥了,做不成你二老的兒媳婦,今後就把我當親閨女好了。”
劉彤的這番說辭讓大倔子和李桂香無所適從,不過,大倔子對劉彤帶來的禮物很喜歡得不得了。
劉紅職責在身,進屋馬上為大倔子測血壓、量體溫,又打了一針。
劉彤也沒閒著,主動幫忙為大倔子用淡鹽溫水洗腳,劉紅為大倔子擦拭換藥。
就是自己的女兒恐怕都不會這樣孝心,大倔子和李桂香很感動。
聊天中,李桂香和大倔子得知劉彤和劉紅是堂姐妹,大倔子一想到劉彤的父親劉忠誠就心有餘悸。
心想,這父女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
其實,劉彤這次來看望大倔子隻是個借口,她的真正目的是想見牤子。
牤子如今的境遇讓劉彤重新燃起了對他的幻想,她要在牤子正落難的時候抓住機會向他表白心跡。
可是,牤子不在家,劉彤知道牤子在生產隊勞動,想見到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兩姐妹這次來比劉紅前天自己來的時間稍晚,天已近中午,這是劉彤有意安排的時間。
倒不是兩姐妹想在牤子家吃午飯,而是劉彤揣測牤子中午歇晌會回家。
但是,劉彤還是失算了。
兩姐妹細心地為大倔子處置完,又等了一會兒,卻隻等回了大憨和托婭。
托婭下廚,要留劉彤和劉紅在家裡吃飯,兩姐妹卻不肯。
劉彤耐不住不得不問:“牤子哥怎麼沒有回來?”
大憨和托婭很尷尬,沒想到這時候大倔子發話了:“去把那個孽障給我找回來,姑娘好心好意上門,他特麼連見都不見?!”
有爹發話,大憨像拿到聖旨一般,趕緊出去找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