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錢買不來糧(2 / 2)

傍晚,牤子正準備騎馬返回礦山,河對岸就是種畜場,牤子想到了不知何故選擇輕生的潘桃,下意識地向潘桃家的方向張望。

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炊煙嫋嫋,可是,牤子卻一眼望到了濃煙滾滾。

不好,這不是炊煙,應該是發生了火災,著火了。

牤子沒有急於返回礦山,勒住了馬的韁繩,駐足觀望。

開始還隻見濃煙,沒過多久,就見火光竄了起來。

牤子仔細辨彆方位,著火點似乎正是自己和二賴子曾經住過的地方,那裡應該是種畜場場部。

火光越竄越高,看來火勢不小,大火若是蔓延開來,火燒連營不得了。

大火無情,救火人人有責,既然趕上了,儘管是外人,也絕無袖手旁觀之理。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牤子沒有猶豫,趕緊找個隱秘的地方,把獵槍和獵物藏起來,隨後騎馬飛奔火場。

說時遲那時快,牤子快馬加鞭來到了種畜場,還沒到火災現場,已經聞到了刺鼻的煙味。

距離越近,就越加確定,果然是場部著火了。

此時,種畜場一撥人正擔著水去滅火,還有一撥人拿著工具趕往河裡破冰取水。

牤子在距離場部不遠的地方,把馬拴到一棵楊樹上,迅速加入了滅火隊伍。

著火點原本是一處穀草垛,可是,火勢凶猛,借著西北風,已經引燃了旁邊的飼料糧庫。

此時的群眾已經顧不上去滅穀草垛的火,有限的水資源都用在了搶救飼料糧庫。

牤子來了,見大火危及飼料糧庫,從穀草垛越來越猛的火勢判斷,僅憑種畜場的百十號職工群眾,往返擔水,幾乎是杯水車薪,要想保住飼料糧庫,希望不大。

關鍵時刻,牤子想與其救火無望,不如往出搶救糧食,把損失降到最低。

此時,種畜場的群眾非常慌亂,看不出誰是指揮者,隻聽見人群裡亂嚷嚷。

牤子見狀,責任意識占據了上風,早忘了自己外人的身份,不顧一切,大喊一聲:“有力氣的,跟我來!”

天色將晚,濃煙中分不清誰是誰,有人號召,還真有人響應。

牤子帶頭把身上澆上水,披上濕麻袋,奮不顧身,衝進飼料糧庫。

緊接著,有人效仿。

還好,飼料糧庫裡的糧食大多是麻袋堆放的,易於搬運,隻是,一麻袋糧食足有一百八十斤,沒有點力氣還真扛不動。

對於牤子來說,扛一袋子糧食不在話下。

他衝進庫房,全靠手腳的觸覺,摸到了麻袋,迅速扳倒一摞,搭成糧梯,第一個扛出一袋糧食。

繼牤子之後,陸續有人扛出了糧食,這時,又有人加入了牤子的隊伍。

長話短說,經過大夥的奮力撲救,火勢有所控製,總算沒有繼續蔓延。

飼料糧庫雖然沒有保住,但是牤子等人趁糧庫的火勢不猛,庫房裡三分之二糧食,被牤子等人完好無損搶救出來。

另外三分之一堆放的糧食過火過水,混進了灰燼和雜物。

大火直到半夜才漸漸熄滅,牤子已經成了煙熏火燎的黑人,手和臉有灼傷,好在並不嚴重。

直到這時才有人注意到牤子,還有拴在遠處樹上那匹焦躁的馬。

“你是誰?是這裡的人嗎?”有人好奇問道。

“不是,路過,正好趕上了。”牤子回答。

很多人聽說一個外人幫忙救火,還很有號召力,帶頭搶救糧食,都想知道牤子是誰。

這其中就有新上任不久的種畜場場長——退伍兵王寶庫。

這位場長王寶庫三十多歲的樣子,很年輕,看上去很乾練。

隻見他舉著火把,走到牤子麵前:“謝謝兄弟幫忙,我叫王寶庫,是這裡的場長,請問你是哪裡人?貴姓?”

“沒啥,應該的,”牤子道,“我姓何,你叫我牤子就行,鹿山公社幸福屯的,來河邊打獵,趕上了。”

“怎麼樣,傷著沒有?”王寶庫關心問道。

“讓火烤了一下,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牤子道,“你還要善後處理,你忙著,沒啥事,我就走了。”

“兄弟不能走,高低不能走,”王寶庫欄擋住牤子挽留道,“衣服都成冰了,你這麼回去哪受得了,再說,就憑你奮不顧身,幫我們搶救糧食,又受了傷,大半夜的,我哪有放你走的道理。”

“我在礦山乾活,沒有多遠,騎馬一會兒就到了,你不用為我擔心,”牤子欲動身,“快忙去吧,不用管我。”

“那不行,今晚兄弟必須留在這兒,等我安排完,到我家去。”

王寶庫說著,囑咐身邊的人幫忙去牽馬,另外安排一名民兵照顧好牤子,不允許他離開。

已經後半夜了,大夥都很疲憊,牤子見有不少收尾的事要做,也就既來之則安之,幫著場長王寶庫張羅起來。

一直忙到天快亮了,牤子盛情難卻,客隨主便,隨場長王寶庫到他家裡洗涮一番,眯了一覺。

第二日,日出三竿,牤子醒來,場長王寶庫的年輕媳婦早就做好了早餐,手擀打鹵麵外加煮雞蛋。

盛情難卻,牤子與王寶庫一起吃早餐,談話間互相介紹認識,彼此相見恨晚。

聽說牤子出來打獵是為了改善一下出勞務社員的夥食,了解到社員們口糧不足,正麵臨饑荒,王寶庫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