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豆汁焦圈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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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白榆覺得肯定是半夜起來聽到奶奶和她爸的談話才會做那樣的夢。

就離譜。

拿著洗漱用品走到外麵,白榆才發現昨晚下雨了,合歡花被打得七零八落,花兒濕漉漉貼在地麵上。

早上吃的是豆汁焦圈兒,老北京人的最愛。

白老太一手焦圈兒炸得油亮光滑,顏色金黃,乍一看跟金手鐲一般。

白榆坐下來門頭喝了一口豆汁,再來一口焦圈兒。

焦圈兒酥脆油香,要是能再來一碟辣鹹菜絲兒,那就更完美了。

吃到一半,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自行車的鈴聲,隨即一個嘹亮的聲音喊道:“白榆在家嗎?有你的包裹和兩封信件!”

白老太看向白榆,奇怪問道:“一大清早的,誰給你寄那麼多的信件?”

“應該是大哥和映之姐。”

白榆的眼睛亮了起來,站起來抹了把嘴巴就往外跑:“在,在家!”

郵遞員看她出來,把一個大紙箱和兩封信遞過去:“你是白榆吧,在這裡簽個名。”

白榆簽了名,把包裹和信抱著往屋走,一進到客廳,就迫不及待撕開信件看了起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她大哥和映之姐都表示收到她的信很驚喜,說完全沒想到她會寄信給他們。

她大哥白嘉揚和映之姐兩人都是去南方讀的醫學,都是臨床醫學畢業,不過她大哥主攻心臟外科學,映之姐則是婦產科學。

畢業後兩人被醫院領導挽留,於是齊齊選擇留在了南方,這幾年回來的次屈指可數,加上之前她一心撲在江凱身上,因此跟他們的關係並不算親密。

兩人在心裡頭講了他們的工作、同事以及在南方的生活,相比較起來,映之姐的信件內容會更豐富一些,但奇怪的是,兩人都避而不談結婚的事情。

這就很有問題了。

按理說他們談對象也有三四年,訂婚也有一年多,雙方父母都有催他們結婚,為什麼他們就不完婚呢?

難道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發生了什麼問題?

白榆拿著信,努力回想上輩子的事情,可上輩子直到映之姐出事之前,她都沒聽說過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和爭吵。

白榆想得眉頭都皺起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人之間肯定存在著問題,好在距離映之姐出事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

白老太看孫女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凝思,不由擔心道:“

你大哥和映之他們說什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白榆這才回過神來:“沒發生什麼事情,我就是想到有些題目不會做,想著下次回信要不要問他們,大哥和映之姐還給您寄了一些廣城的特產。

白老太聞言,提著的心這才落地:“沒事就好,你下次回信問問他們今年過年回不回來,我都快兩年沒見他們了。

白榆點頭應好,拿剪刀把紙箱拆開,裡頭有雞仔餅、杏仁餅、南乳花生和廣城臘腸,還有一些煲湯的材料。

吃在廣城,上輩子她聽過廣場的美食之名,卻沒吃過。

她拆了雞仔餅,先給奶奶拿了一塊,然後才拿了一塊自己吃。

雞仔餅是粵省四大明餅之一,入口酥脆鬆化,細細嚼起來,還能嘗到花生、核桃以及芝麻的味道,甜中帶著鹹香,的確很好吃。

祖孫兩人又拆了其他東西來吃,杏仁餅小巧玲瓏,酥到掉渣,南乳花生白老太一開始吃不慣,可越嚼越香,到後麵幾乎停不下來。

“聽說的廣城那邊有種叫糯米糍的荔枝,那才叫好吃,皮薄肉厚核小,多汁嫩滑還香甜。

白榆吃得意猶未儘,但再不走上班就要遲到了。

她把每樣東西打包了些許,準備拿到單位給其他人也嘗嘗鮮。

**

下過雨的路麵濕漉漉的,天空卻如洗滌過一般澄澈乾淨。

去單位的路上要經過一條河,河裡的水不算很深,但足以淹死人。

白榆騎著自行車經過時,遠遠就聽到了吵嚷聲,有勸說的,有驚呼的,還隱約有女人和小孩的哭聲。

“哎喲,這做媽的怎麼那麼心狠,自己不想活了怎麼還拉著女兒一起跳河呢?

“但凡活得下去誰不想活呢?拉著女兒一起跳河,估計也是怕自己走了以後女兒要受更多的苦。

“哎,聽說是被她丈夫給打了,我剛才擠過去看了一眼,臉上脖子上全沒一塊好肉,真是可憐囉。

“還好李大媽一早起來溜達,要不然今天兩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原來是有人跳河。

聽到議論,白榆這才明白過來,她朝河邊望去,下一刻就愣住了。

雖然躺在地上的女人披頭散發,一臉蒼白,但隻一眼她就認出來了。

是上次被她自行車撞到的女人。

她立即把自行車停在路邊,然後擠開人群走過去:“讓一讓,麻煩讓一讓,我是婦聯的乾事。

眾人趕緊讓出一條路來。

白榆走

到女人麵前,蹲下去道:“大姐,我是婦聯的乾事白榆,上次在單位門口我不小心撞到你,你還記得嗎?

那女人眼珠子動了一下,目光往白榆臉上掃了一下,然後又沒了動靜。

哀莫大於心死。

女人雖然被救起來,可看樣子顯然還是不想活。

她的臉跟上次一樣,還是青青紫紫一片,在她旁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頭發稀疏,瘦骨嶙峋,兩隻眼睛充滿了惶恐,小手緊緊抓著女人的衣服,仿佛生怕一鬆手,她媽就會從眼前消失。

白榆把本來要帶去單位的餅乾拿出來,拿出兩塊遞過去:“這是雞仔餅和杏仁餅,很好吃的,你試試。

小女孩顯然是餓狠了,看到吃的眼睛瞬間亮得嚇人,猛個勁地咽著口水,卻沒伸手拿,而是朝她媽的方向看了一眼。

隻是後者依然一動不動,跟個活死人一般。

白榆也沒等待,直接把兩塊餅乾塞到小女孩手裡:“吃吧。

周圍的人趕著去上班,有些要回去乾活兒,看婦聯的人過來了,他們就慢慢散了,隻剩下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還守在周圍。

白榆把女人扶起來靠在石欄上,問道:“大姐,你要我幫你去通知公安同誌嗎?你丈夫把你打成這樣,依法是可以把他抓起來的。

這話一出,周圍安靜了幾秒。

這一次女人開口了,臉上浮起一抹嘲諷:“抓起來後呢?公安同誌能關他一輩子嗎?等出來後,他肯定會把我們母女兩人活活打死,其實……也不用等他出來,因為他家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白榆沒氣餒,繼續問:“那你需要我們婦聯的幫助嗎?我們不能抓他,但可以勸說。

聽這話,女人臉上的嘲諷更明顯了:“你信不信,你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能把我打個半死?沒用的,誰也幫不了我們,除了死……

白榆頓了下道:“你說得沒錯,誰也幫不了你們,除了你自己。

女人看著她。

白榆:“這世界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你連死都不怕了,為什麼要怕一個男人?

女人看著她。

白榆:“如果我是你,我就拿刀威脅讓對方斷子絕孫當太監,拿農藥威脅讓他們全家齊齊整整下地獄……他們要是真敢打死人,那就準備好吃槍杆子賠命,可隻要我一天不死,我就鬨得他們雞犬不寧,連睡覺都不敢閉上眼睛,我還要他們拿錢求著我離婚……不管是哪一樣,都比你現在這樣帶

著孩子去跳河來得強你說對吧?”

女人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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