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爐灶(2 / 2)

依次擺在床上端詳

一個手長紙封,和一隻臂長竹子圓筒。

她從中拿起紙封,真的隻有手掌那麼長,裡麵放著一隻紅櫻白蘿卜,有多小,也就小一點的胡蘿卡那麼大,但它的質地像牛奶一樣細膩,玉一樣有光澤,連它的紅纓頭,都像鸚鵡的羽毛,很是精神,看著不似凡品。

接著又取過放在一邊的竹子長筒,長度大概六十厘米左右,裡麵是一卷布,青絲綾布她不知道是什麼麵料,但是這料子入手又軟又滑,摸著特彆舒服,在昏黃的燈光下,布料閃著自然的絲質瑩光,單看還不覺得,與它旁邊土布褥子布料相比,簡值就是將砂陶碗和頂級羊脂白肉放一起。

她迅速打開料子,隻有兩米來長,小小一卷,勉強可以做一件小襯衫了,如果再有兩米,可以做件薄棉襖,天氣越來越冷,她需要!這布來得可真及時。

在韓家待過才知道農民想做件衣服有多難,就連城裡人,聽說布料也要一點點攢,一年才能攢夠一兩件,還是全家布票加一起,大多數人衣服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困難的年代,百姓日子太苦了。

她還愁呢,馬上冬天了,沒有一件像樣的棉衣,有了這匹料子!她就可以做襯衫,褲子,棉襖,甚至可以做內衣,這個布的顏色很低調,像她以前穿的一件太師青旗袍的顏色。

劇本出品,必出精品。

韓舒櫻望著床上的東西,想到她剛穿來還手指天罵劇本,天殺的沒人性,隻把她扔過來不管售後,不顧人死活。

現在看來,它還是有低保的,至少她不會餓死了。

深夜,外麵風越刮越大,大院裡說話聲音小了些,估計都睡下了,韓舒櫻也把兩樣東西收起來。

偷偷摸摸鎖好櫃子,關了燈,才掀開被子鑽進去,把被子拉到下巴處,在黑暗裡眨著眼睛,聽著窗外的風陣陣刮過,想到現在劇本進展形勢喜人,不但搞定了戶口,也來到了鹿城,每天睜開眼不愁吃飯了,關鍵是離江公安很近。

以及……

總之行勢一片大好,雖然目前取得的成就大都托了江公安的福,但不要緊,做人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江公安就吃江公安的,無所謂,反正不要臉,這麼一想,很快她就沒心沒肺香甜無比的睡過去。

……

早上江見許醒來,感覺到不對,第一時間坐起身,低頭看了眼,他煩躁地掀開被子,又不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了。

這些年抓偷情的,幾對野鴛鴦光溜溜被他們堵在了鋪上,也不是沒見過。

他低頭看了眼,怎麼這麼衝動了?他一直很克製……

一雙長腿邁下床,將身上臟了的褲頭飛速一脫,換了身衣服,洗漱後,從容淡定地穿好製服,開門前想起什麼,重新返回書桌,拉開上鎖的抽屜,裡麵放著當月生活費,一堆錢和各種票,他猶豫了下,挑挑揀揀,拿出大半揣兜裡。

錢還有,票不太多,他留下部分食堂花銷,剩的都揣走了,之後幾天手頭有點拮據,至少半個月去不了國營飯店。

可誰讓他無意間看到人家姑娘……了呢。

一早,江見許先去所裡報道,這幾天所裡不忙,跟領導打了聲招呼。

請完假從所裡出來,他車頭一拐先去了城南廢品處理站。

處理站門口不少人進進出出,彆看這個地方都是廢品,但彆人眼裡的廢品、垃圾,在需要人的眼中,搖身一變就成了寶貝,有些東西雖然看著破,但收拾收拾絕對能再次利用,所以周圍老百姓經常過來轉悠。

進了大門,“馬站長。”他騎著自行車趕過去,把人堵在平房門口。

“唉小江,你怎麼過來了?”廢品站裡人不多,除了打理廢品的臨時工、會計出納加站長,一共五個人,站長馬升榮也愛吃肉,經常跑國營飯店改善生活,兩人一來二去就認識了,有時候遇到還能一起拚個桌,江見許還請他喝過羊肉湯。

“馬站長,我來你這找點東西。”江見許匆匆將車停在門口。

“什麼東西,你說說,我看有沒有。”

“窗戶柵欄,窗不大,半米見方。”

“哦,你是說窗戶鐵欄杆?”

“對,站裡有嗎。”

“這東西可不好找。”一般人家用不上,“對了,上個月城南二層小洋樓塌了,政府組織人拆掉,送過來些鐵門鐵窗,好像有一對柵欄,我帶你去找找,小洋樓以前還是咱們鹿城有錢人家住的地兒呢,後來起火,燒毀大半,塌得不成樣子了。”

“還得是馬站長,哪兒都找不著,就你這兒有。”江見許笑著恭維

道。

“哎呀,咱這站裡好東西多著呢。”站長道:“欸小江,你要這東西乾嘛?”老百姓對這東西需求不高啊。

“有戶人家窗戶不行了,怕進去小偷。”

“哦。”

“站裡還有沒有煤餅爐?”

“你來,那肯定能有啊,有個七成新的煤爐,裡麵鐵網燒壞了,換個鐵網就行。”煤爐可是緊俏貨,遇到需要的能賣個好價錢,雖然這錢不能揣自己兜裡,那也是給國家創收。

“多謝了馬站長,改天我請你到國營飯店喝羊湯,吃牛肉餃子去。”

“哈哈哈,那我可不跟你客氣了,走走走,帶你去看看爐子,給點錢你就拿走。”劉勇高興道。

……

韓舒櫻被外麵叮叮當當車鈴聲和說話聲吵醒,從被子裡鑽出來,一頭烏亮長發垂落在肩膀後背,露出一張無瑕的巴掌小臉。

院子裡住了九戶人家,想想就知道有多亂。

早上上班的,上學的,起早做飯洗衣服的,熙熙攘攘,就跟趕集似的,想不醒都難。

不到六點就熱鬨開了,還有幾個剛學會走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更小的還在媽媽懷裡抱著嗷嗷哭著。

天呢!救命啊,韓舒櫻拍著被子。

院中上班的人才不管那些,將鋁飯盒裝滿飯菜,用網兜兒套上,掛在二八自行車上,打著車鈴風風火火去單位了,上學的背著包脖子上掛著鑰匙串,隨著街道廣播聲響起來,三三兩兩相伴出門。

待到韓舒櫻起床,在屋子裡哼著歌收拾好被褥,梳好高馬尾,編好小辮,打開門院子外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隻剩零星幾個待在家裡的人。

洗臉沒有盆。

她隻好跑去壓水井處,蹲著蹭點水刷牙洗臉。

水井邊有個瘦瘦的女人在洗衣服,瞧了她一會兒,發現她不會用壓水井,在周圍轉來轉去,就起身幫忙壓水。

“早上的水可太涼了。”韓舒櫻洗完臉嘀咕一句,涼得她哆嗦了下。

“這才哪到哪兒,等天兒再冷點,不能直接用井水洗臉,得加點熱水兌一兌。”她好奇問:“你是昨晚搬來的吧,租牛大娘房子?”

“嗯對,我叫韓舒櫻。”她笑道。

瘦瘦的女人瞅了她兩眼,剛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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