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香彤反應了好一會,這才意識到是什麼意思。
她媽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投進去炒一個前途未卜的期貨了。如果後期再虧損,家裡的錢可能就一分不剩了,而且還必須償還集資的那些錢。
侯家原本就是單純從政的,收入隻能算小康水準。後來侯香彤的媽媽開了美容院,這才讓全家過上了比較富貴的生活。也就是說,那三家美容院就是她家唯一的收入來源。
她爸爸那點工資,隻夠供家裡彆墅的物業費保養費。那到時候一家人喝西北風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些:
“你集資了多少錢?”
“沒多少,就一千一百多萬。”
四十多歲的男律師,聽完這些話,有些為難地朝侯丹麗姑侄兩人搖搖頭,她自己都承認了,非法集資確實存在,而且金額巨大,不可能脫罪。
侯香彤渾身脫力一般地靠在椅子上,完了,人撈不出來了。
她們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鬆靖茜是冤枉的,這樣就算要整她的人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公然踐踏法律,即使H市的法院判了,她們也可以上訴。
可現在,罪證確鑿,她自己都承認了。
“你們怎麼了?”
鬆靖茜看兩人的表情不對,也有些不妙的預感。
“你怎麼這麼笨,這明明就是人家給你設的圈套!”侯丹麗恨鐵不成鋼地道。
鬆靖茜愣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切地道:
“快把手機給我看看!”
侯香彤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她馬上進了網頁版的期貨信息頁麵,看完之後,整個人都眼前一黑。
“完了!全完了!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騙我!”
昨天和今天連續跌了近百分之十,她投進去的錢全部虧損不說,甚至還需要補一千多萬才能脫身。
侯香彤聽到她所說的情況,頓時忍不住哭起來:
“媽,你到底在外麵得罪了什麼人啊?對方要這樣整我們家?錢都套進去了,還要還債,還要坐牢!”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個生意人,怎麼可能去特意得罪誰?”鬆靖茜毫無頭緒。
“丹麗,叫妹夫想想辦法啊!我不想坐牢!”鬆靖茜求道。
“他早就說了,上麵的人來頭太大,他保不了你!”侯丹麗的話打破了她的希望。
侯香彤失魂落魄地跟著姑姑回了自己家,一時間一籌莫展。
“咱們好好打聽打聽,你媽她到底得罪了誰?錢,這已經沒辦法了,但至少要把人撈出來,讓店繼續開著走。”侯香彤的父親道。
侯丹麗對嫂子不耐煩,對自己的親哥哥倒是要親近許多。
哥哥在政府部門上班,不可能也不會經營美容院,必須得把嫂子撈出來,才能繼續掙錢,不然光是這一大筆債務,就能把他們壓垮。
她幾經周轉,終於打聽到了下令的人。
竟然是周家當家人周澤熙。
“周家,怪不得!”
侯香彤的父親震驚地道。
可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老婆到底哪裡得罪了周澤熙。
“現在先彆管原因,千錯萬錯,肯定都是你們的錯,去賠禮道歉,爭取他的原諒才最要緊!隻要他願意鬆口,嫂子就能出來,店也能繼續開下去!”
侯丹麗出主意道。
麵對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即使是她父親在世時,他們侯家的人在周家麵前也得恭恭敬敬,更何況是現在。
所以,據理力爭是不可能的,隻有賠禮道歉討饒。
然而,當他們好不容易托了關係,才往周澤熙麵前遞了話,卻根本沒得到允諾見麵的機會。
正在組裝一組複雜模型的周澤熙頭也不抬地道:
“放人可以啊,我也向來不喜歡牽連無辜。”
中間人一喜,忙拍馬屁:“周少寬宏大量!”
“不,我這人最是小肚雞腸。”周澤熙將模型隨手一扔,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上。
“叫她女兒當眾下跪給明雨道歉,我滿意了,就原諒他們。”
侯家那個女兒他調查過,以前也是個驕橫霸道的人,很喜歡欺壓普通家庭的同學,多次叫人當眾給她下跪。
那麼,想必她也應該很喜歡當眾下跪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