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落向一個薔薇色的夢夢裡有一個仿佛永遠不會結束、落著紛繁樹影的春天。白發少年站在樹蔭道的儘頭並沒像平時一樣背著手眼神也不像在偶爾抱小尼祿時那樣隱含著讓人又敬又怕的壓迫感。
那麼他是誰?小尼祿想。為什麼對著皇宮的湖泊露出與這個世界毫不相乾的表情來?
一個晃神小尼祿看清了少年的側臉。噢噢看錯了原來還是他的二哥。
他還沒開始聽葉斯廷那些改成好結局的童話故事但小尼祿生下來就是屬於理想、屬於光明神的懷抱的。
他不要看到任何人在他的地盤裡難過於是小腳丫子一蹬學步車碌碌地滾動起來筆直朝那個白發少年撞過去了。
輪子撞到人家腳後跟的時候少年低頭看看他最終彎下腰把他抱起來。
“尼祿……”少年摸著他頭發笑聲低低的很溫柔。
那樣好的春天仿佛一生都不會結束。
尼祿在爐火靜謐的“嗶剝”聲裡醒來。他先看見窗外凝結的冰霜甚至愣了一會兒沒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在哪裡。
他的身體明顯被照料得很好甚至完全沒有酸脹不適感隻是感覺懶洋洋的是一種被過度滿足後的特有慵懶。
最後是房間裡的愈創木氣息喚回了他的理智——與之被一並喚回的還有那些被易感期支配時、極度羞恥的失態台詞。
——哥哥現在在跟尼祿做生孩子的
事情……
尼祿:“……
他緩緩把脖子往下縮,直到把臉蛋完全藏進被子裡為止。
背後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尼祿低頭埋臉蛋時,書頁的翻動聲也猛地一停。
但很快,翻書聲再次小心響起,而且名顫顫巍巍的。
兩人誰都沒出聲。
隻有略顯尷尬的呼吸聲,在這個不久前才響徹了“哥哥哥哥的臥室裡此起彼伏。
僵持將近半小時,葉斯廷的聲音先飄了過來:“吃、咳、吃點奶酪嗎尼祿……
尼祿:“……唔嗯好、好的。
葉斯廷立刻掏了掏撿回來的箱子,細心地剝開包裝。
他本想撐在床上伸手,把奶酪喂到背對著他的尼祿嘴裡,誰曾想尼祿也在這時翻身,被吻腫的唇一張,把奶酪塊連同葉斯廷的手指一起含進嘴裡了。
“……
兩人對視著,彼此耳根都肉眼可見迅速變紅。
葉斯廷顫了一下綠眼珠,似乎想立刻把手指頭抽出來,但尼祿卻又不合時宜地微微吮緊,結果兩人同時僵在原地動不了。最後還是尼祿嗚嚕嗚嚕,把他的手指吐了出來,然後咀嚼奶酪,漲紅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就是不說話。
“……
“好……好吃嗎?
“唔嗯、好吃……
分明此前早已經用各種姿勢接吻,也曾在深夜悄悄地耳鬢廝磨,甚至連最深入的結合也完成了。但兩人此刻卻像突然同時退化,隻知道機械地喂奶酪吃奶酪,臉蛋漲得通紅,眼珠子到處亂飄,就是沒法落在對方身上。
“……吃不下了……
直到尼祿才剛被撐得微鼓的肚皮,再一次被奶酪填滿,他才終於訥訥地把嘴巴閉上。
“嗯、好,再休息一會兒吧,尼祿,我們還在易感期內,現在隻是、咳、通常在非常激烈的結合後,AO間歇性的冷靜期。
意味著像剛剛那樣理智淪陷的狀態,這7天內他們還要經曆無數次。
尼祿的臉又紅了。
奇異的是,他似乎從未這樣頻繁地在葉斯廷麵前感到難為情,在他的認知裡,誕育王儲就是按部就班,本不該有這樣多奇怪的情緒。但小皇帝端坐在被子裡,一側睡袍微微滑落一點,露出布滿吻痕的鎖骨肩頭,從脖子到臉蛋都是紅通通的,模樣真是動人極了。
葉斯廷紅著臉看他,把手裡的奶酪攥了又攥,終於鼓起勇氣湊近,緊張地低聲問:“還是很想吻你……可以嗎?
“……嗯、嗯。
兩個人麵對麵坐在換洗過的乾淨床單上,伸著腦袋悄悄接了個吻。
這個吻很淺,很短暫,就是唇瓣很輕地碰一碰,又迅速朝兩邊退開。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吻比從前唇舌交纏的任何一次都要動人。
“所以你……”尼祿臉上很熱,但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有在我的孕囊裡成結嗎。”
“……”葉斯廷一僵。
“……葉?”
“尼祿,”葉斯廷慢慢坐直,用認真且乞求的眼神注視著尼祿,“我在你昏迷時,已經做過二次檢查了。你的孕腔並沒有發育成熟,所以它全程都不能打開。不要著急,再給它一點時間,好嗎?”
尼祿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了。
他抿著唇,接過葉斯廷遞來的內窺掃描結果,眉頭皺得很緊。
“能通過人工手段讓它強行打開嗎?”
尼祿說,他的嗓音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完全不像是剛剛一邊無意識迎合、一邊“哥哥哥哥”撒嬌的樣子了,
“藥物,機械,針劑,我都可以承受。你是我最好的科學官,葉,如果你有有效的方案,可以直接在我身上試驗。”
他隻是一如既往針對問題提出方案,實際心裡並沒有想得太多。但問題拋出後,葉斯廷卻遲遲沒有回答,尼祿這才從光屏上抬起眼,困惑地看向對方。
當目光觸及葉斯廷的臉時,尼祿整個人微僵了一下:他發現葉斯廷凝視他的表情很難過。
“尼祿,”葉斯廷靜靜望著他,嗓音很輕,“……請彆這樣折磨我。”
尼祿彆開眼,罕見地沒有把這個命令執行到底。他其實還是不太明白葉斯廷為什麼會感到難過,但是在心底深處,他當然更喜歡能看見葉斯廷笑眯眯的樣子:一旦對方收斂笑意,眉眼低垂下來,就會跟曾經湖邊的那個白發少年重疊。仿佛站在被世界遺棄的邊緣,隨時都會化作渺無人跡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