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自從王莽之亂後,其實一直都沒有恢複往日的繁華。
後漢兩百年間,雖然經常修繕,可仍舊避免不了有殘缺破敗的地方。
就在呂布距離不遠的地方,一道聲音突然自暗處響起:“呂將軍!呂將軍!”
這音來的突兀,便是呂布都一個激靈。
隨即便是戰場上的本能,呂布二話沒說就朝身側狠狠掄了一拳。
“何方宵小!為何鬼鬼祟祟?”
待拳頭砸中,隱約傳來肉感,呂布這才發現,對方似乎是個人形。
“怎麼是個倉頭?”
漢時,奴仆常以蒼青色布匹包裹住頭皮,故此也被人喚作“倉頭”。
對方受了呂布全力一拳顯然有些暈乎,於是趕緊扒開蓋在頭上的布匹:“呂將軍,是我!是我!”
這聲音熟悉。
呂布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剛才就與天子告退的司徒王允!
“王司徒怎的這般打扮?”
原來,王允不光是戴著奴仆才戴的蒼青頭巾,還換上了一身麻布短衣,全然沒有大漢三公的氣派。
“這還不是為了避開董賊的耳目嘛!”
王允藏的地方,是一個磚石掉落後形成的空洞。
本就藏在陰影裡,再換上這樣的衣服往這一躲,若不是仔細尋覓,倒還真的發現不了這裡可以藏上一個人。
來不及解釋。
王允頂著滿頭的塵土和被呂布一拳揍青的右眼:“呂將軍,今日之事到底如何?你我所謀之事究竟有沒有暴漏?”
王允,終究還是不放心。
為此,他還專門守在這裡,隻為當麵找呂布問個清楚。
呂布驟然看清王允的相貌其實也是大吃一驚。
可隨即,他就開始佩服天子的神機妙算——
這王允,果然是來尋他了!
估計天子唯一沒有料到的,便是王允根本沒那個耐心等到夜裡,而是直接埋伏在宮門口專門過來攔截。
“王司徒怎麼了?方才在殿中天子不是已經說明了嗎?”
呂布生怕自己說多後惹得王允發現什麼端倪:“真的就是天子喚義……喚董賊前去吃肉,沒什麼大事!”
“王司徒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成大事者,當隱忍不發,司徒如此慌亂,如何能夠誅殺董賊,光複漢室呢?”
王允聽呂布這般言語,雖然心中還有一些狐疑,卻也是安心了大半。
事情應當沒有暴露。
不然按照董卓的性子,現在早就將自己下大獄,準備刑具了。
同時呂布這邊也很正常,幾乎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兩個粗鄙之人都沒有動靜,自己怎麼反而卻沉不住氣了呢?
哼!
僥幸讓王允的內心得到了暫時的安全感。
對董卓、呂布骨子裡的鄙夷,也讓王允不認為他們會在暗中謀劃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王允如往常一般親昵的拉著呂布的手:“奉先今夜不如就去我的府中做客!”
“近日,我府中又來了不少能歌善舞的女子,奉先不如與我一同品鑒。”
呂布卻好像全身上下都透著對王允的排斥。
他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布平生不好女色,司徒還是另尋他人玩樂吧!”
王允……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