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番回來,已快一年。
這一年間,她一直都在京城,很少踏出欽天監。
把她解救回來,期間也是她一直在照顧。
前些日子,南番來了信,秦墨以譴南番使的身份,離開了嶺南。
秦墨的第一個劫,就應在了南番。
師父說,秦墨的第二個劫有可能會應在南番,也有可能會應在草原上。
至於是天災還是人禍,卦象不清。
她手裡握著冰塊,心中卻越發的焦急。
“這天真夠熱的,比往年還要熱一點,打坐都靜不下心來。”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方蓴回過神來,神情也再次變得淡然起來,“大師姐要加冰嗎?”
“師傅說我不能吃涼的。”
“那我給你倒熱的!”
“你已經照顧我快一年了,也該去找他了。”她上前,握住了方蓴的手,“師傅說,再有半年,我就可以根治了。”
“大師姐我......”
“你不必在意我。”她笑著道:“我跟他之間已經結束了,以後隻有妙真再無魚柔,師傅說,我運道不錯,有學習紫微星算的天賦。
你去追求你的自由,追求你的自我。”
方蓴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你放得下?”
“我死了兩次了,有什麼放不下的?”她低著頭,苦笑道:“人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並不想殺你!”
“我明白,他的確不想殺我,可如果跟著他生活,他心裡那道坎過不去,我心裡那道坎也不過去。
我們都傷害了彼此最親近的人!
當年師傅說,會有一個人來救我,他的確救了我,可他也殺了我!
不相欠,不再見,再好不過了!”
二十多年前,她就已是袁天罡的弟子。
父皇曾讓袁天罡推算國運,算了什麼, 她不知道。
隻知道,那次之後,父皇就讓她認了袁天罡為師。
隻是這層關係,沒人知道。
後麵大周亡了。
她隨波逐流,在掙紮中明悟了自己的命運。
秦墨的到來,點亮了一道光。
師傅說,李子代周,劫數落在了李世隆的頭上。
按照他的推算,李乾是命運多牟的。
是兄弟相殘,父子相殺,是不恭不孝不敬,是天災連連。
公孫皇後會早逝,太上皇在去年的劫難中,也該病逝了。
就連李世隆,也會被她哪一匕首給刺死了。
可這些都讓秦墨改過來了。
該死的沒死,該落得劫難不落,這難自然會算到破劫人的頭上。
縱觀曆朝曆代,無一朝一代可以逃過這個命運。
可李乾現在就避過了。
作為天命之人的秦墨,必然有劫難。
第一劫,其實還不是方蓴替秦墨擋的。
而是她!
若不是她放過了秦墨,他早死了!
第二劫,才是方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