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都是半截脖子埋入土的人了。
這大乾卻還要他們縫縫補補。
“罷了，死便死了，那就讓微臣在陪陛下大乾一場！”公孫無忌紅著眼睛道。
眾人也紛紛應道。
李世隆眼中有欣慰，他道：“那就去喊話，朕實在是太想笑話秦墨那狗東西了。
這些年來，朕沒有贏過他一次。
朕知道他在報複朕以前壓他太狠了。
可朕就是要壓他一頭！”
“父皇，您也太狠心了。”李玉瀾哭著道：“全然不顧我等！”
在她看來，父親爭強好勝的心太強了。
秦墨都已經頂著壓力，這般退讓了，還要強迫他。
真是要把最後一點情分都耗儘才算完。
非要仇目才滿意嗎？
在她看來，父親也是在報複秦墨。
非要報複來，報複去嗎？
李世隆全仿若沒聽見一樣，對妻子道：“你跟閨女們去立政殿吧，朕，要出征了！”
這一刻，李世隆好像湧現出無限的氣力，臉上也多出了一絲喜悅。
公孫太後看愣了，她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天策上將，那個英姿勃發的丈夫。
一晃神的功夫，又變換成了垂垂老矣，躺在病榻上的老頭。
她張了張嘴，本想勸說，但是跟著李世隆多年，她太了解李世隆了。
此時勸他，就是害他，是阻礙他。
“去吧，我的天策上將！”公孫太後說道。
李世隆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朕喜歡這個稱號！”
渾濁得眼球開始變得深邃起來，好似將那些迷茫統統驅散。
他掃了眾人一眼。
一個個都變得垂垂老矣，但是那又如何。
“將朕的劍取來！”
公孫無忌急忙將李世隆隨身的劍取了過來。
“諸君，今日，或許是咱們軍臣，最後一次同征了。
這麼些年，有爾等追隨，朕無憾也！”
六個輔佐大臣都是淚流滿麵，異口同聲的道：微臣能追隨老皇爺，亦是我等的幸運！”
李世隆放聲笑了起來，“走！”
“是！”
這一刻，無窮的豪氣在六人的胸中彙聚，他們一陣恍惚，仿佛眼前枯瘦的老人，變成了那個無敵的天策上將。
那時候，他一身黑甲，身下是昭陵六駿，手裡拿著長槊。
他舞動著長槊，敵軍中隨意進去，揮灑自如，取敵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
他們追隨著那個男人，好似沒有敵人能夠阻擋。
這一刻，他們仿佛自己也變得年輕。
他們昂首，挺胸，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四麵環敵的時代。
“念奴，在這裡等著朕回來！”李世隆看著妻子，眼中卻滿是不舍，好似，這一次後，便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