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相思去到療養院，傅寒川已經到了，在客廳裡坐著。
“大哥。”
“來了。”傅寒川抬抬手，“坐吧。奶奶睡了，還沒醒，等會兒吧。”
“好。”
盛相思依言坐下，看護給他們送上來茶水。
傅寒川本是話少的人，但這次，卻主動開了口。“相思，大哥有些話要跟你說。”
“嗯。”盛相思坐直了，放下水杯，“你說。”
“關於冉冉……”
一提到這個名字，傅寒川臉色便不大好。
聲音變得艱澀，天知道，白冉離開這五個月……他是怎麼過來的！
用生不如死，行屍走肉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是以，他也因此，無暇顧及其他，忽略了弟弟妹妹。
尤其，是在最初的那段時間。
傅寒川調整了心緒，繼續道。
“我到現在，仍舊堅持，當時警方找到的，不是冉冉。”
“大哥……？”盛相思心頭一沉，皺了眉。
“聽我說完。”傅寒川擺擺手，“我不是感情用事，我是證實過了。”
什麼？盛相思大驚，他證實過了？
“什麼時候？當真？具體怎麼回事？”
“是在你去殯儀館，火化的前一天。”
那一天……？
這麼說，當時，大哥看到了她發的信息，並不是毫無作為的！
“然後呢？”
“然後……”
“還記得，警方找到的……是‘拚接’的嗎？”
“記得！”盛相思連連點頭。
“謹慎起見，每個部分，我都讓人取了樣本，送去化驗了，和元寶的DNA進行了對比。”
其實，從警方通知找到白冉開始，他就想要這麼做了。
但是，他不敢。
怕結果，是最糟糕的那種……
但是，一旦火化，那他就沒法證實了！
於是，他帶著人，在火化前一天，他帶了人，去殯儀館。
盛相思提著一顆心，“結果……？”
“結果……”
因為警方找到的，是拚接起來的……
所以，要化驗的樣本過多，花費的時間有點長。
那些天，他飽受煎熬，如同身在煉獄。
傅寒川麵色泛青，雙手在身前交握，微微顫抖，“不全是冉冉。”
“？”
盛相思驚愕，‘不全是’？
“所以……”傅寒川稍微恢複了些神采，“我相信，冉冉還活著！”
“可是……”
盛相思張了張嘴，麵上血色褪儘。
‘不全是’的意思，不就是說，其中也有白冉嗎？
“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
傅寒川痛苦的閉了閉眼。
半年過去了，提起這件事，他依舊麵色煞白，雙手攥緊，骨節處森森泛白。
“但這確實是疑點……有疑點。”
傅寒川調整了心緒，仍舊堅持，“冉冉就可能還好好的活著！”
“……”盛相思默然，沒說話。
腦子裡亂糟糟的，攪成了一團麻。
是嗎？
有可能嗎？
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相思。”
傅寒川麵色漸漸緩過來，愧疚又惋惜的，歎息著問道，“大哥想問你一聲……”
“什麼？”
“你和寒江，還有沒有可能？”
傅寒川道：“如果，冉冉……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