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翠色在冬日裡倒顯出幾分生機。
“又下雪了。”她一開口,便是與妍麗容貌不符的沙啞聲色,像是許久沒有與人交談過。
冰冷的手被人握住,柳姒轉頭看向身側的人。
平意將她的手捧在自己掌中,不停地揉搓哈氣,眼裡儘是心疼,“下雪便下雪罷,公主仔細彆凍著。”
無論凍著還是冷著柳姒都不甚在意,如今這情形,凍死或許都還要好些。
她提醒,“我如今已不是公主。”
平意抬手抹了抹淚,“在奴婢心中,公主永遠是公主。”
殿門驀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幾個身披鎧甲的士兵踏步進殿,領頭那個麵無表情地對著柳姒道:“有人要見你。”
如今她一個將死之人,還有誰會想見她?
柳姒被單獨帶了出去,殿前階上又鋪上了厚厚一層雪,她艱難地踩在雪中,冰水沁進她的鞋襪,刺痛骨髓。
因著登基大典,宮人大多都去了含元殿,此時宮道上少見人跡。
隨著士兵越行越偏僻,最後到了一竹亭前,領頭的那個士兵就停了下來示意她進去。
竹亭周圍用竹簾遮擋住,看不清裡麵的模樣。
柳姒心中懷疑,下意識想看一眼那領頭士兵,卻發現周遭不知何時早已無人,隻留她一個。
正當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進亭中時。
宛如珠玉之聲從亭中傳出,“公主不進來嗎?”
明明是悅耳的男聲,卻讓柳姒木然僵住,但也隻是短短一瞬,她便恢複了正常。
提了裙擺踏上石階,雪化成冰並不好走,所以這幾步台階她上得小心翼翼。
深吸一口氣,掀開身前的竹簾,一個身影驟然出現在眼前。
謝晏跪坐於蒲團上,一身紫色官袍,腰佩金魚袋。
身前小案上放著兩盞茶,尚冒著熱氣,想是尋了機會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