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走出宮門,踏上一早便備好的馬車。
徒留謝晏一人在宮門口,望著駛離的馬車,身影寂寥。眼中最後的一點光又消散,他仿佛重新變回了從前那沒有生氣的傀儡般。
行屍走肉。
身後謝七擔憂:“郎君,我們先回府吧,你身上的傷還需處理。”
“滴答……滴答……”
鮮血從傷口流出,順著謝晏胳膊蜿蜒到指尖,一點一點地滴落在石磚上。
“走吧。”
他輕聲道。
……
一路上,柳承明都是沉默。
至於柳姒,她想著甘露殿的事,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走,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畢竟柳承明喜怒無常,她有時也看不透他。
見狀,柳承明心中更怒了。
等馬車停在靜儀公主府,外頭平意道:“公主,到了。”
柳姒回神,同柳承明道彆後便打算下車。
下一刻,柳承明欺身而上,大掌握住她兩側的胳膊將她抵在車壁上,冷聲問她:“柳姒,你究竟有沒有心?”
柳姒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發的什麼瘋:“三哥,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
憋了一肚子火的柳承明又怎會聽她的,將她牢牢禁錮住。
“你令沛國公直接去禦史台,是不是因為謝晏?”
聽罷,柳姒沉默。
見狀,柳承明心中有了答案。
他質問:“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在乎過我?”
按照計劃,是沛國公先至甘露殿相助柳姒,最後再去禦史台拿下鳳陽。
可就因為謝晏,他不會武功也摻和進了此事,所以柳姒便不顧自己的安危,將人手儘數布控到禦史台,就為了保謝晏安全。
她有沒有想過,若太子真的一怒之下想將她殺了,她一個女子如何反抗?
她做事豁得出去,可也向來周密。
上次手刃謝迅,事後為保安全,她與安王結盟,又是登聞鼓,又是百姓請命,無論是何牧,鳳陽還是聖人她都是算計好的。
誰都休想動她。
而今她為了謝晏安危,走得這麼險,全然不顧自己安危。
叫柳承明如何不氣憤?
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竟半點比不上謝晏那個偽君子嗎!
謝晏到底有什麼好的?隻要他一出現,柳姒的心思便隻在謝晏的身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不明白,於是同樣問了出來。
“無論是卓不忘還是謝竹君,再不然卓江遠、柳承安,你都在乎。卓不忘為救你成了病秧子,你便嫁給他照顧他;謝竹君更是值得你豁出性命去護他;
因為你對卓不忘愧疚,所以你便也對他的弟弟卓江遠多加照顧,私底下也一直在幫助卓家;柳承安是你胞弟,你愛護他便也不說;
可是就連裴去繁那個陌生人,你也為他掃清障礙,助他入禦史台。”
說到此處,他眸中不自覺染上一層水霧。
“那我呢?為何你每每見我總是不冷不熱從不關心?我也是人,我也會傷心。每次我見你對他們和顏悅色,對我卻冷淡至極時,我心中的難過你可知道?
我也是你的親人,是你的兄長,你為何就不能看看我?也在乎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