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撐著最後一口氣,找人把舒寧送走了,生怕有人對她不利。
趁著張媽叫家庭醫生的空檔,薑且回了兒童房看孩子。
不過才半天不見,卻度秒如年,小家夥哭的傷心,育嬰師也不靈了。
兩人合力,又拍又哄,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她哄睡。
薑且把她放回小床上,輕輕在她頭上落下一吻,溫熱的觸感讓她飄忽不定的心終於稍稍安穩下來。
但沒過多久,張媽就火急火燎找了過來,“您快過去看看吧,先生不去醫院,我們怎麼勸都沒用——”
張媽害怕出事,薑且卻紋絲不動,“那就彆勸,反正司機在樓下候著,人暈了直接送上車。”
“都什麼時候了,您就彆開玩笑了,傷口要是發炎了,可就麻煩大了。”
薑且扭頭看了她一眼,“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後者一噎,在原地等了片刻,確定薑且真的沒有過去的意思,欲言又止的走了。
房門關上,薑且安靜的盯著女兒的睡顏。
越看她這張臉,越覺得像周衍。
不光眉眼,鼻子和臉型也是如出一轍,簡直是他的縮小版。
嘴比骨頭還硬的家夥,挨了差不多快三十打下,居然一聲疼都沒喊。
難怪舒寧做小也要跟他。
可她不想見麵的想法還是沒能實現。
調理身體的藥還在臥室的床頭櫃,之前她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是恢複不好,以後有她罪受的。
思來想去,薑且還是拉開了兒童房的門,走了出去。
主臥的門緊閉著,從外麵聽靜悄悄的,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樣子,該不會真暈了吧?
薑且按下門把手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從門縫裡湧進了口鼻。
等到門大敞開,這才看清病號本尊。
大約是想拿什麼東西,就見周衍把手伸向了床頭櫃,原本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動作,於他而言卻已經變的格外吃力了,腦門上一層又一層的出著細汗。
“需要幫忙嗎?”薑且好笑的看著他。
正所謂人前風光,人後受罪,這就是犟嘴的下場。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來,頓了一下,沉著一張臉挪回原位,“現在你滿意了?”
“不滿意,還有精力陰陽怪氣,看來是打輕了。”薑且倚著門框,沒有要過去幫忙的意思,隻想看熱鬨。
後者乾裂的嘴唇輕動,“彼此彼此,周太太一臉的巴掌印,又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從在醫院看見她第一眼,周衍就發現了,她多半是在薑家又挨打了。
他皮笑肉不笑,“我現在也算和周太太患難與共了。”
瘋子!薑且沒有掩耳盜鈴的去擋,一言不發走去床頭櫃拿藥,無意間一撇,卻瞧見他身上的傷痕,翻找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難怪他動一下都疼的冒虛汗,隔著兩層衣服都能看見皮開肉綻肌膚,不疼才怪呢。
“你最好還是處理一下,明天要是被開心看見,會把她嚇壞的。”她忍不住開了口。
周衍不領情,“我閨女可比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