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認為這件事情該怎麼辦?要是你真的要將這個薛蟠繩之以法的話,我也不攔著你!明兒,我就讓衙門裡麵的捕頭們跟你親自去一趟薛家,將這個薛蟠緝拿歸案!隻是......”
昏暗的堂屋內,賈雨村找了賈芸,額前皺起的紋理愈發深了,帶著一絲絲苦相說道。
賈芸坐在旁邊沉思片刻之後,心頭也是大概摸清楚了賈雨村的心思和想法。
旋即,賈芸輕聲道:“大人,此事關乎我的身家性命。倘若我這次放過了這個薛蟠,難保不會有下一次買凶殺人的事情來!以薛家的富貴,在金陵府內雖做不到一手遮天,但收買一些遊走江湖的亡命徒卻並不費力。”
“賢侄,你馬上就要府試,接下來還有院試和鄉試,理應當求穩才對,萬不能夠弄險,給自己帶來麻煩。”賈雨村聞言也不驚訝和錯愕,反而分析利弊得失道:“薛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你要是招惹他家的香火血脈,隻怕到時候討不到半分的好處?”
見賈雨村始終不願意撕破麵皮,讓自己沾染上這種權貴子嗣之間的禍端,賈芸則是微微一笑,看向賈雨村,輕聲笑道:“大人,也莫怪我,隻是薛家這般作為,我要是忍氣吞聲,不聞不問,豈不是有失君子的方正?孔家聖人曾言,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那薛蟠作惡多端,今兒這種買凶殺人的事情落到我的頭頂上來了,想必也不會是他頭一遭乾這種齷齪事情了。雖說刑不上大夫,但薛家可是商賈而非士族公卿。”
“商人乃是賤籍!即便是得罪了,又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要是薛家真的打算找大人的麻煩,我也會挺身而出,神京賈府的名頭,想必大人不會比我更清楚這幾個字在朝廷裡麵的分量吧!”
賈芸看出了賈雨村避禍的心思,卻沒有逼迫賈雨村真的將薛蟠按照王法來定罪,直接就要了薛蟠的命,畢竟,薛家在金陵府盤根錯節,經營多年,乃是真正的本地豪門大族,要是真的以王法將薛蟠給殺了,隻怕未來賈芸所遇到的麻煩不僅不會減少,反而是會更多。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隻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
賈芸也不想要自己以後的日子過的不安穩,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先穩一手,等到有絕對的實力之後,再將其連根鏟除,斬草除根,現在的賈芸固然可以動用金陵府的江湖勢力,將薛蟠悄無聲息的偷偷做掉,但是,做掉薛蟠容易,不留下把柄卻很難,現在薛蟠買凶找賈芸的麻煩,那麼薛蟠無論是被誰所殺,都會被薛家的人怪罪到賈芸的頭頂上來。
因此,賈芸接下來的話語,全然將賈雨村心頭的疑慮,煙消雲散。
隻見賈芸對著賈雨村,開口說道:“大人,明兒我親自去將這個薛蟠緝拿歸案,送入到這應天府的監牢當中,先關押幾個月,待我府試,院試,鄉試之後,再將其放出來,如何?”
“這.......這.....這卻是一個好辦法。”
賈雨村聞言也是微微愣住了,心頭清楚,隻是將薛蟠關押幾個月的時間,等到賈芸科舉高中舉人之後,身份自是大不相同,神京賈府或許不會關注一個旁門同支的秀才,但是,舉人的身份,已然具備官身,是可以出任為官的。
這種官員預備役,以及賈芸所表現出來的潛力。
到時候,無論是薛家還是賈府都不會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