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賈母憐她無人依傍教育,便接她到自己身邊。
自從來到了賈府之後,林黛玉頗得賈母老太太的寵愛,在整個榮國府裡麵也算是過了幾天的好日子,隻是當那薛寶釵來了之後,這日子也就不好過了,時常惹得林黛玉孤標傲世。
這賈寶玉跟林黛玉在這榮慶堂的碧莎櫥內同吃同住,關係甚是親密。
兩人表兄妹關係較其他姊妹還要更親近些。
不過,林黛玉始終在這裡沒有一個歸屬感,總覺得居住在榮國府比不得居住在揚州府的林府,府裡麵的丫鬟和婆子們雖也是客氣,卻多數都是顏麵上的維持,內心的想法卻讓林黛玉瞧看了一個清楚。
心思細膩的林黛玉,自幼體弱多病,幼年喪母缺乏娘親的關愛,敏感多疑,父親林如海送彆林黛玉之前已有咳嗽的症狀,說不得已然沾染疾病,看似來榮國府客居,實則有久居之意。
林黛玉許也是發現了一些端倪,隻是不敢對旁人言語,隻得偷偷哭泣抹淚。
幼年喪母,而今又有可能喪父,林黛玉心情又怎能得好!
加之,自幼體弱多病,還需要丹藥養身子,身在賈府之內更覺得有一種寄人籬下之感。
賈府的眾人初開始還頗為不解,不明白為何林黛玉時常偷偷地抹淚,而今也算是習慣過來,並不理會勸說了。
而且,林黛玉少在人前落淚,多數時候都是閨房裡麵偷偷抹淚,除了自家的丫鬟和賈寶玉知道此事之外,旁人卻是隻有聽聞,並未真正瞧看到。
此刻,林黛玉聽到賈寶玉的言語,也是沒有一個好脾氣。
自從薛寶釵進來了這個榮國府,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其他方麵,那都是要比林黛玉更為圓滑世故,老成謀事,即便是賈府裡麵的眾人,對待林黛玉的態度,也變得冷淡起來。
林黛玉素來是一個多心和敏感的人,自然能夠感覺得到這裡麵的情緒。
她又瞧看著賈寶玉,想到賈寶玉跟薛寶釵在一起的親昵樣子,也是生了脾氣,橫豎看賈寶玉不順眼,側眸輕嗔怒起來,聲如翠鳥嘶鳴道:“竟是撿這等好聽的話語來聽,倘若是寶姐姐來寫,你隻怕是魂兒都要飛了去。”
賈寶玉聞言卻也不敢接過話茬,故作沒有聽到,笑道:“林妹妹,那又有這檔子事情呢!”
說罷,又是走到林黛玉的旁邊來,指著上麵的文字,說道:“寶姐姐的字,我也是見到過的,端沒有妹妹寫的好。”
“你大抵是倦了,竟回我這般敷衍。”林黛玉聞之,忍不住用繡帕遮掩住自己的嘴角,笑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猢猻!?最近總是聽說寶玉哥哥又學習了一些聖人的經文,隻盼著你能夠說出什麼正經話語來,卻也沒有想到竟是這等嘴甜抹蜜陰損人的話語,我要是讓寶姐姐知道了今兒的事情,看她還不得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在一旁服侍的丫鬟雪雁和紫鵑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們心知,這準又是林姑娘在為難賈寶玉了。
可賈寶玉卻是一個厚臉皮的人,卻也不見惱,笑著解釋道:“我這那裡學了什麼聖人文章啊!那些聖人文章也全部都是一些汙濁人間的勢利之徒,蠢人庸碌之人才學習的本事,我卻是不喜歡那般聖人經文。莫說是每日勤學了,便是聽了幾句話,也如同被施了緊箍咒,頭疼欲裂,沒有一個好。”
林黛玉聞言卻是不以為然,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來,書香門第出身,父親又是林如海這個探花郎,若是說林黛玉不愛學習,林家沒有讀書進學的心思,隻怕是虛假的謊言,又因從小黛玉便是充假小子養,自幼家教嚴苛遠勝過一般女子,因而見識自當不同,道:“最近你又在外麵認識了那些好人,怎麼會這般油嘴滑舌,能言善辯起來?”
賈寶玉正經道:“我認識的人你也知道,那薛家的薛蟠,以及馮家的馮紫英,隻是今兒賈府又回來了一位讀書人,我與他卻是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