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薛姨媽坐在一旁,臉色落寞,過了許久之後,方才歎息一聲,開口道:“女兒啊!你那哥哥素來糊塗,你要是不能夠找一個好的夫婿,未來我們薛家如何維持現在的富貴體麵和貴族姿態呢?”
想到這裡,薛姨媽亦是忍不住落淚,道:“若你哥哥但凡能夠稍微成器一些,為娘又何必如此操心你的婚事兒呢?薛家的產業,那可是你爹留下來,日後要給你添嫁妝的產業!要是薛家落寞,伱的日子也斷然不能夠這般體麵。”
罷,又環顧四周,壓低自己的聲音:“我們母女兩個人雖整日居住在這榮國府內算是主子,卻是過著寄人籬下的苦日子,如此這般又怎能夠是一個儘頭,能有什麼好的未來呢!”
“那林姑娘自然是不差,書香門第,貌美如花,跟你也是不相上下的絕代美人,卻也有弱點,那就是身子骨太弱了,嬌柔體弱,每日還需要靠著吃藥才能夠維持住健康的身子,如何能夠長久?”
薛姨媽又自顧自地分析道:“一旦林姑娘跟芸哥兒完婚,隻怕也會如同她那母親一般,落得一個早亡的下場。”
“到時候,你若是為第一妾,自當續弦為大夫人,到時候內宅家務事情,那還不是由著你我了算嗎?”
“那芸哥兒也是風流的人物,身旁更是不缺少狐媚的丫鬟,想那香菱不就是生的貌美如花,又是豆蔻年華,女子最美的年歲,如此佳人作為芸哥兒的貼身丫鬟,芸哥兒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如何能不動心思呢?一旦讓那個丫鬟香菱捷足先登的話,成為第一妾的話,隻怕你就沒有機會當這個第一妾了。”
聽了薛姨媽的分析,薛寶釵亦是略微皺起眉頭來,覺著薛姨媽所的事情,不怎麼讓人覺著好聽,那賈芸的確是不凡,少年得誌,舉人功名,來年或可進士及第,可靠榮國府也可升官加爵,仕途無憂,但是,就這般便是要讓薛寶釵去給賈芸當老婆,成為妾室,那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薛寶釵心頭極端不願意和不情願。
妾是什麼地位?薛寶釵又不是沒有見到過。
便是那榮國府的丫鬟們,素來也是瞧不起那趙姨娘的。
那些榮國府丫鬟奴仆的父母們,也總是琢磨著讓自己的孩子以後放出榮國府去,尋覓一個良人,當那一不二的大夫人。
而今薛寶釵乃是薛家的富貴出身,容貌又不差,如何不能夠成為其他權貴人家的大夫人呢!
隻是當思考清楚這些事情之後,薛寶釵便是對著薛姨媽勸起來,道:
“娘,這件事情我可不答應,以後休要再提。便是那芸哥兒果真如娘所的那般真飛黃騰達了,我也斷然不會想著去芸哥兒身旁當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和地位的妾室!想那妾的地位,何其卑微,即便是未來林妹妹的身子骨熬不住,早走一步,我可以成為大夫人,我也是不會存這般心思和想法的。”
薛寶釵從來都是一個心高氣傲人物,當她聽聞薛姨媽之言,心頭略微陰沉不悅起來,並不怎麼高興,又開口道:“娘,你是不是拿了那芸哥兒的好處和銀子?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對我跟芸哥兒的婚事兒如此上心思呢?”
“胡,我怎會拿那芸哥兒的銀子呢!”薛姨媽聞言臉色亦是微變,變得不悅起來,嗬斥道:“你懂什麼呢!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議的餘地。為娘了算。俗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薛姨媽心頭的心思和想法,又怎麼能夠跟薛寶釵出來呢!
那賈芸占了薛姨媽的身子,以後總還是要來往的。
似薛姨媽這般的深閨怨婦,突然品嘗到了許久也沒有嘗過的男歡女愛,心頭早已經食髓知味,不可忘卻。
想那婚事兒,不僅僅是為了薛寶釵好,更是為了薛姨媽自己好。
隻是薛姨媽的那一點兒心思,卻是不能夠跟薛寶釵談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