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這驚悚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之際,一道蒼老而又虛無縹緲的聲音,在這幽暗無邊的空間裡,突兀地響起,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歲月,直擊他的心靈。“年輕人……”
“誰?”林逍遙頭皮一緊,雞皮疙瘩直冒,他猛地握緊了赤練劍,無比警惕地注視著四周,肉眼可見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宛若擂鼓。
並非他膽子小,而是這裡實在太嚇人了,在這未知的漆黑之地,突然冒出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他壓根兒分辨不出從哪裡傳來的,好像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更有種這聲音在心裡響起的感覺。
這種未知和無法掌控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年輕人……。”高度警惕間,蒼老而又虛無縹緲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誰?出來!莫要裝神弄鬼!否則老子可就不客氣了!”林逍遙厲喝一聲,真氣不滿全身,渾身繃緊如拉滿的弓,他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抓著赤練劍的手越發用力,就連青筋都凸現了出來。
“吾即在汝眼前,少年無須驚懼。”那蒼老之聲依舊如夢似幻,攜帶著無儘歲月的風霜,悠悠響起。
聞此,林逍遙猛地轉身,儘管那聲音飄渺難捉,他卻奇跡般地辨明了其來源——祭壇之上,那尊古老石棺之內,正是聲音的源頭。
“你……究竟是活的還是死的?”林逍遙目光呆滯地凝視著祭壇上的龐然大物,說著,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哢哢——”
“哢哢——!”
話音未落,石棺之上,那沉重的棺蓋竟緩緩移動,發出沉悶而古老的聲響,繼而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坐了起來。
那是一位身形枯槁,身著一襲滿是歲月痕跡的破舊衣袍的老者,他披頭散發,眼簾緊閉,仿佛與世隔絕。
林逍遙望著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喉間不禁哽咽,話語斷斷續續:“你……你……?”話音未落,他的雙腳已不由自主地向後挪移兩步,心中驚濤駭浪。
恰在此時,那老者仿佛從沉睡中悠悠轉醒,緩緩掀開了沉重的眼簾。
那一刻,林逍遙的心臟猛地一縮,再次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隻因那雙眸太過駭人——右眼,宛如深淵,空洞無物,漆黑一片,深邃而不可測;左眼,則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令人心生寒意,仿佛藏著無數未解之謎。
“你……你是什麼人……。”林逍遙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眼眸微微眯起,滿眼都是高度戒備之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深淵底下居然還有這樣一個躺在棺材裡怪人。
“我是淩無涯。”老者道,隻是話音太過微弱,幾乎聽不到。
“淩無涯?”林逍遙皺了皺眉,他十分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最起碼在大乾應該沒有這個人。
心裡如是想著,林逍遙上下打量起了淩無涯,這老者雖然睜開了雙眼,但卻一動不動,渾身貌似很僵硬,還整個人纏繞著極為濃鬱的死氣,若非他能說話,林逍遙一定認為他就是一個千年老僵屍。
“我沒聽說過你,你為何躲在我神劍宗的深淵下,你有何目的?我告訴你哈,莫要亂來,否則後果很嚴重的。”林逍遙嘴裡放著狠話,一邊死死握著赤練劍,一邊死死盯著淩無涯,他下意識想到了那些埋在沙子裡的白骨。
聞言,淩無涯不由得笑了笑,“後生無憂,老夫若有惡意,捏死你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一萬倍,其實在神劍宗創派之前,老夫便已經在這裡了,這一躺就是萬載歲月。”
“什麼?萬……萬載歲月?”饒是以林逍遙的定力,在聽到這“萬載歲月”這四個字後,也不由得嘴巴大張,眼睛瞪圓。
萬載歲月,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