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點都像夏言說的,或者應該說,不像曾經那個愛聞斂的夏言說的。以前的夏言根本說不出這種話。
她眼裡全是聞斂,住進彆墅的那一個星期,她休了幾天假,圍著圍裙天天廚房忙活,等到他回來。
就迎出去。
李從有一次陪聞斂回去拿文件,夏言嬌滴滴地就挽上了聞斂的手臂,笑眯眯地仰頭跟他說話。
李從當時走在後麵,是萌生幾分羨慕的。
他看了眼自家老板。
這一段監控視頻已經播完了,聞斂沉著眼眸,沒有動,許久許久,他伸手從茶幾上拿了一根煙,放進嘴裡。
摸了打火機,低頭點燃。
這才點開後麵的監控視頻。
在一旁看著的李從跟聞澤辛猛地鬆一口氣,剛剛那氣氛真的壓抑到不行。第二段視頻,就是秦麗子在跟夏言擦肩而過時,狠狠撞了夏言肩膀那一段,夏言被撞得搖晃了下,雖然她後來反擊推了秦麗子。
但是她還是抬手撫了下肩膀,可見疼痛。
聞斂眼眸冷了下來。
他對李從說:“視頻處理一下,留著,看看元裳杯那邊最後做什麼決定,我們再走下一步。”
李從點頭:“好。”
他接過平板,轉身去處理。
聞澤辛看李從走了,笑著俯身看著聞斂,“小叔,我記得兩年前,你當時在星河彆墅裡麵金屋藏嬌?”
“藏的這個人該不會就是剛剛視頻裡說話那位吧?”
聞斂掀起眼眸,煙霧繚繞。
他沒應。
他往後靠。
聞澤辛:“都那麼久了,小叔還沒忘記她?”
聞斂扯唇。
“沒有。”
聞澤辛豎起拇指,“你藏得真深,我們全家人居然都不知道。”
聞斂在星河彆墅裡養金絲雀的事情,也僅僅隻是聽說,但因為他的身份問題,很多人並不會去證實,不過當初確實有很多人試圖讓他把人帶來。他始終沒有,聞澤辛細細地一想,“小叔,你真渣啊。”
聞斂:“.....”
聞澤辛:“活該。”
聞斂:“.....”
*
人就是這樣,麵對光的一麵,總會碰見暗的一麵。夏言小心地把房門關好,隨後走過去接了杯水,說道:“老師,不必那麼生氣,還有辦法。”
徐蔓緊握著手機,看著她,“什麼辦法?”
夏言在椅子上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喝著水,腦海裡想著很多很多。她說:“今天跟秦麗子PK之前,我跟她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她撞了我。”
徐蔓一聽,刷地站起來,“什麼?她總是那樣囂張。”
夏言微微一笑,兩手捧著杯子,“不過這樣也好,當時後麵是有攝像頭的,拿到那段視頻,直接去找唐奕老師,讓她放棄在雲裳杯內部做交涉。”
徐蔓頓了幾秒,立即反應過來,“對啊,唐奕這個人好麵子,如果她非要讓夏情複活,就把視頻放出去,製造輿論,讓秦麗子變成篩子。”
夏言點頭,接著道:“但不止這個,還可以把這件事情透露給秦麗子,讓她知道,唐奕在起複夏情跟保住她名譽之間,選擇了夏情,秦麗子這些年跟在夏情的屁股後麵,沒有撈到首席,她氣不氣是另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喜歡跳舞,她是真喜歡,如果因此而斷送舞蹈之路,她跟夏情的感情,回不到過去。”
徐蔓愣怔地看著夏言。
她沒想到夏言能想到這個辦法,這是借刀離間她們二人。夏言抬眼,笑看徐蔓,“老師,這樣可嗎?”
徐蔓回神,笑著點頭,“可。”
當年如果她有這個狠勁,估計不會走得那麼窩囊。
夏言放下杯子,說道:“但現在首先,我們得拿到視頻錄像,雲裳杯的攝影師導演都出自哪裡?是哪家公司的?”
徐蔓想了下,“每一場比賽的攝影師導演都不會是同一個,演播廳裡麵還有監控,要不我們直接去演播廳拿監控?”
夏言:“可以啊,不過演播廳的監控是哪家公司負責?”
徐蔓打開筆記本,開始查找。
許久。
她抬眼看向夏言。
“是聞氏旗下的騰龍網絡安全係統公司。”
夏言一頓。
她靜坐幾秒,道:“我們還是去找攝影師跟導演吧。”
徐蔓合上筆記本,“好。”
剛說完,夏言的手機就響了,這是她這兩年用的手機,她看了眼,來電是京市一個手機號碼,她略微有點熟悉。她直接接了起來,輕柔的嗓音喂了一聲,“你好,請問哪位?”
那頭。
安靜幾許。
夏言頓了頓,“你好?再不說話我掛了。”
她沒記起來他的號碼。
她追他那一年。
好幾次在電話裡笑著跟他說,“聞斂,你的號碼是186......我記得可清楚了,如果有一天我手機壞了換號碼了,我一定第一時間把你的號碼記著。不會忘記。”
夏言覺得對方不說話,便準備掛。
這時,傳來了聞斂低沉的聲音,“夏言。”
夏言一頓。
她準備要掛。
聞斂再次說道:“先彆掛,視頻在我這兒。”
夏言擰眉。
這男人怎麼會知道她在找視頻?
聞斂:“拿視頻去跟唐奕換,不換就曝光視頻。”
夏言眯眼。
他的想法倒是跟她一樣。
她說:“不必,我有其他的視頻。”
“你拿不到。”聞斂嗓音更低,蘊含幾分威脅。夏言指尖一緊,聞斂在那頭又說道:“給你這個視頻,我隻有一個要求,我們坐下來聊一聊。”
夏言:“我沒有什麼想跟你聊的。”
聞斂:“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