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情從沒聽過聞斂那麼溫柔說話,哪怕是高中時期,她也沒聽過。他慣來就是比較淩厲的人,高中時期他身上帶著肆意,張揚,不可一世,但也沒有溫柔,喜歡他的女生眾多,她看誰都是情敵。
他對誰都不曾溫柔過。
那種我低著頭隻聽你的語氣。
讓夏情發抖的不單單是求不到人這件事情,更多是還有他那說話的語氣。許久許久,她從地上起來,她回身走向那停在不遠處的白色寶馬。
她走近了。
車窗緩緩搖下,唐奕冷漠地看了過來。
那眼神,除了冷漠,更多的是像看一個沒用的棋子。
夏情又止不住地發抖起來。
要不是為著唐奕,她是不會來求夏言的。
如今麵子丟了。
自尊丟了。
什麼都沒有得到。
對視幾秒,唐奕緩緩地搖上車窗。夏情這才走向了駕駛位,上了車,師徒走到今天,也開始互相怨懟了。
車子啟動。
唐奕悠悠地道:“夏情,你要明白,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冒險去對上聞二。”
夏情發抖。
唐奕:“老師之前聽說了你跟他的交情,還以為你們情根深種....”
夏情再次發抖,方向盤都握得很緊。
唐奕:“他那次去巴黎,是專門去看你的嗎?”
夏情抿緊唇,沒應。
唐奕:“不是對嗎?是因為聞瑤在那邊闖禍了,惹了人,他去收尾,順便拜托你照看她一下,畢竟你們在同個學校,你又比聞瑤年長那麼多。”
夏情還是沒應。
唐奕:“你身邊圍著太多男人了,你就以為每個男人都得愛你,喜歡你?最後讓老師我也被你迷惑了,以為你在他那裡有一席之地。”
刷地一聲。
車子刹停。
唐奕緊接著道:“比賽之前,你打聽到夏言在江鎮的藍顏知己文宇凡重病複發,知道夏言一定會回去,所以對著媒體講故事,給夏言冠上小三的名號,想要順著這條線,讓彆人知道夏言還有個藍顏知己,想要讓所有人知道她哪怕懷孕期間也不甘寂寞地勾搭上彆的男人,以此來讓大家看清楚今年雲裳杯的冠軍的人品。”
“可你沒想到,聞二會留下來處理,把所有事情都掐斷了,並向所有人證明,她才是所愛,你萬萬沒想到吧,聞二從不在媒體上露臉的人,竟然接受了采訪。”
“夏情,老師被你害苦了。”
車子停下。
樹枝延伸過來。
夏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咬牙說道:“老師,我的錯嗎?真的是我的錯?”
“你邀請夏言不成,難道你心裡沒彆的想法?她把徐蔓推到台麵上,遲早有一天徐蔓名氣超過你了,你也會痛苦的吧。”
唐奕臉色微變。
她不是夏情,不會輕易變了臉。
夏情接著道:“如果您沒彆的想法,您就不會幫我。”
唐奕冷笑了一聲。
她說:“誰能想到呢,聞二比徐蔓那個蠢貨的那一位硬茬那麼多。”
這才令夏情痛苦的地方。
世間薄情男人多的是,徐蔓老師那一位尤其。聞斂把事情平息了,其實就可以停下了,但他不。
他讓所有人緊咬著唐奕和她,讓她們身敗名裂。
就因為夏言。
全是因為她。
*
徐蔓看夏言進門,立即起身,問道:“我剛才看監控,夏情怎麼會出現在舞團外麵。”
夏言放下包。
說道:“來求聞斂的。”
“求他?”徐蔓簡直不敢相信,那驕傲的夏家大小姐居然會求人,看來是真走投無路了。夏言開冰箱拿雞蛋,準備進廚房,她說:“因為唐奕老師被調查的事情。”
徐蔓:“看來唐奕那邊事情真的多啊,估計不清白。”
那些買獎項的都算小事了,估計還有更嚴重的事情。徐蔓反應過來,“不過,求他為什麼找你?”
夏言打雞蛋的動作一頓,說道:“誰知道。”
徐蔓:“那你給聞先生打電話了對嗎?我看你拿著手機。”
夏言:“打了。”
“他怎麼說。”
夏言攪拌雞蛋,拿了蔥花撒上,回道:“他當然不肯放過她們。”
徐蔓一聽:“為什麼呢?”
夏言抬眼,掃徐蔓一眼。
徐蔓笑而不語。
“他應該放過啊,跟夏情至少還有同學情。”
夏言:“我哪知道。”
徐蔓笑了。
她猜測夏言還有些話沒說。
不一會兒,夏言蒸好雞蛋,又炒了兩個菜,開始吃晚飯。
*
隔天,聞斂的燒已經全退了,他穿著黑色上衣跟長褲,從屋裡出來。李從一早侯在那裡,聞斂翻了下吧台上的文件。翻著翻著,下一秒,他拎起文件,狠狠地朝李從摔去,李從當然不敢躲。
紙張劃破了李從的額頭,出了血。
聞斂鳳眼冷漠,“知道那裡錯了嗎?”
李從低下頭。
聞斂:“我告訴過你沒有,彆自作主張!”
李從頭低得更低,額頭的血凝成珠。
“老板,對不起。”
“跟我道歉沒用。”聞斂走上前,緊盯著李從,長腿一踹,語氣狠戾;“若是她出事了,你幾條命都不夠還。”
李從踉蹌了下,還不敢摔下。
他扶著沙發椅背,點頭。
夏情跟唐奕這種窮途末路,讓她們去找夏言,要是她們一個發狠,對夏言下手,那就完了。李從此時都有些後怕,昨天出的那餿主意。他遲疑了下,說道;“老板,但總要叫夏言小姐知道你的心意。”